晚娘仍在興奮之中,難復平靜,她眼睛晶亮晶亮的,如一汪春水中映進了星光:「我瞧着吳娘的心思,怕是已經有所鬆動了,指不定,用不上你拿那些銀子來贖我,我就能重獲自由,當個清白人。」
她眼中滿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期待。
姜安寧忙拿出貼身藏着的銀票來,要還給晚娘。
「你不用把錢給我。」
晚娘在人剛把銀票掏出來的那一刻,就伸手攔下了人。
姜安寧不解地看着她。
晚娘欲言又止,明顯多了幾分難為情:「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她低頭絞着手帕,目光躲閃的不敢跟人直視。
這副模樣,讓姜安寧整個人都不自覺的跟着緊張起來。
「什、什麼事兒?」她咽了咽口水。
晚娘猶猶豫豫,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之前你說,想用逗情香的配方,同吳娘談條件,換我自由身」
姜安寧眨了眨眼睛,點頭『嗯』了一聲。
她確實是這麼打算的!
「我想,能不能不把這方子給吳娘?」
晚娘垂着腦袋,很是難為情:「這些錢,就當是我向你買這方子的,還有,之前我答應要替你做的事情,嫁人咱們都還是原計劃不變,如何?」
「你想做什麼?」姜安寧不明就裏。
她倒是也無所謂逗情香給誰,左不過從始至終,她想要的都是晚娘這個人
能在這種地方,做到與老闆頭目平起平坐,甚至是直接壓過人一頭,想來不會只有她此時所看到的這般嬌軟的一面。
晚娘也沒有隱瞞:「我想離開畫舫,只是為了重獲自由,不想再整日做些倚門賣笑的下作事兒,我做的累了,也不想再整日受着難堪,過着只要關上門,便連條狗都不如,毫無尊嚴的日子」
她聲音略顯低落:「可我也知道,像我這樣的出身,就算擺脫了賤籍,也總還是難免要被戳脊梁骨的。」
「你大可以換個地方過日子,改頭換面,隱姓埋名」
姜安寧才一開口,就被晚娘噗嗤一聲,笑着打斷:「哪有那麼容易?」
「何況,紙包不住火的,誰知道誰什麼時候,就窺探了我的秘密出來」晚娘微垂了眼睛,神色悵然:「與其整日提心弔膽的,擔心着哪一日被發現心中最為恐懼的不堪,叫人指指點點,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坦坦蕩蕩,索性將這婊子做到底!」
姜安寧聽人如此輕賤自己,心中着急,卻苦於笨嘴拙舌的,不知該如何寬慰人,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所以我想出錢,買下你的香料方子」
晚娘耳垂悄悄紅了一下:「往後,就專門做這些畫舫的生意,也不算斷了營生。」
「我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尋常事兒也做不來,唯獨在附近的幾家畫舫老闆那裏,還算有幾分薄面。」
所以,做香料生意,專門賣給畫舫的這些人,是最好的選擇。
且她有種預感,姜安寧會的東西絕對不止這幾樣。
她想提前把人討好了。
遂主動說道:「另外我再分你三成,不,四成的收益,你看,可否?」
晚娘如蔥根般的手指,從豎起來三根,變成四根,最後又猶猶豫豫的變成五指張開:「還是五成吧?」
眼看着人已經抬起另一隻手,就要再伸出幾根手指來,姜安寧忍不住笑出了聲音,急忙應下:「行的行的。」
她本來還苦惱要怎麼寬慰人才好。
實則人始終清醒通透。
晚娘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瞬間安定下來,驚喜歡呼:「太好了!」
她恨不能直接飛撲上去,又顧忌自己的身份,生生止住了腳步。
「那,除了這次用的逗情香,你還有其他的香方嗎?」
說完,又生怕人會誤會似的,急忙的解釋:「我就是想着,只一種香,生意恐怕做不長久」
絕沒有覬覦對方更多香方的意思。
姜安寧『嗯』了一聲:「有的。」
「那製作絨花的技藝,你能教我嗎?」
第046章 姐姐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