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陸浩給寧婉晴發了條消息,通知她可以撤退了,然後便投入到了現場救援指揮中。
陸浩還安排祝彥昌統計現場礦工的情況,據從礦道跑出來的礦工嘴裏了解,塌陷的兩個礦道被埋在下面的人並不多,這也讓陸浩鬆了口氣。
天早就已經黑了,可永平煤礦燈火通明,大家都在餓着肚子忙碌。
這時,祝彥昌跑過來匯報道:「陸書記,我已經跟永平煤礦的現場管理人員核實了,也統計清楚了,被埋在下面的有十一個人,五個礦工是咱們永平鎮的老百姓,剩下六個礦工是其他地方的,現在人已經都被挖出來了,目前來看都還有生命體徵,已經陸續在送往醫院了。」
陸浩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開口道:「通知沒受傷的礦工回去吧,告訴他們,永平煤礦接受調查期間,暫時封礦,讓他們不用來上班了。」
「好,幸虧您剛才抗住了壓力,帶着我們沖了進來,光靠馬豪煤礦上的人救援速度太慢,我看他根本沒有把礦工的生命當回事,一心只想着把這件事捂住,不讓人知道。」祝彥昌聲音有些沙啞。
「你說得對,所以不能再這麼下去,否則再發生類似的事件受害的只會是老百姓。」陸浩掐滅了煙頭。
「是,老天怎麼這麼沒天理。」祝彥昌憤憤不平。
「你放心,天理會來的,不會太久,他們做了虧心事,不回填礦道,只要應急管理局派專業的礦下人員勘察永平煤礦所有礦道,真相就會浮出水面,他們逃不掉的。」陸浩十分肯定。
「陸書記,你是不是想得太樂觀了,即便上頭派人來查,也未必會按照你的想法走,他們很可能會指鹿為馬,調查完了說永平煤礦沒有過度開採,礦道一切正常,或者說存在小範圍過度開採,罰點款就完事了,這都是有可能的。」祝彥昌說出了他內心的想法,顯然是怕所謂的調查組最後變成了永平煤礦的保護傘。
「你的擔心是對的,這件事我回頭再跟葉書記溝通下,永平煤礦的人脈關係,你也看到了,都集中在咱們市或者縣,沒觸碰到省一級,如果能想辦法請省里的應急管理廳派人下來調查,那肯定會如實上報。」陸浩分析道。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祝彥昌精神一震。
「對了,我白天交代你的事,你等我通知,準備好隨時配合,再加上這次永平煤礦的礦難,我絕對不會被他們牽着鼻子走,我要把事情徹底鬧大。」陸浩橫下了心。
遠處,羅金豹見陸浩和祝彥昌在那竊竊私語,小聲在馬豪耳邊說道:「馬總,怎麼辦?要不要動手幹掉他。」
「你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這麼多人看着呢,你有機會下手嗎?他可是黨委書記,是葉紫衣的人,殺了他要冒很高的風險,搞不好還會引火燒身,把咱們自己玩進去,何況現在還沒到必須殺他的地步,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走這一步。」馬豪低聲呵斥道。
「那現在這麼辦?咱們以前開採完的礦道,很多都沒有回填就封上了,如果真派個調查組過來,一挖開就全都露餡了。」羅金豹有些着急。
「慌什麼?陸浩想派調查組過來查,上頭領導就會同意嗎?退一萬步講,就算上頭領導同意調查咱們煤礦,調查組的人也不會聽陸浩的,咱們縣和市是誰說了算,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後的調查就是走個形式,我們照樣悶聲賺錢。」馬豪冷笑道。
「馬總,如果他們要請省里派調查組下來呢?」羅金豹還是不放心。
馬豪明顯愣了下,皺眉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這件事我會再跟丁董事長溝通,讓他去想辦法打點省里的關係,你的任務就是看好那些工人,震懾住他們,讓他們不要亂說。」
「馬總,這個陸浩是不是也得給他個教訓?他現在非常礙事,太擋我們的路,就像根攪屎棍。」羅金豹恨得牙痒痒。
「我這就給丁董事長打個電話,我就不信一個小小的黨委書記,停不了他的職。」馬豪眼睛眯了起來。
如果讓陸浩繼續坐在黨委書記的位置上,豈不是在打他的臉。
江臨市,市委書記辦公室。
葉紫衣正站在陳育良辦公桌前,除了她,市紀委書記穆清風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