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周圍竟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劉村長和三叔他們對視一眼，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馮俊是個瘋子，現在順着他說話都還來不及，更別提跟他對着幹。
金昌明無語望天。
早知道，死在海城不過來了。
現在說又說不過，還得提着一顆上了年紀的心臟，陪着自家小徒弟玩過山車。
刺激，實在是太刺激了~
在馮俊發飆之前，歲寶又問：「你恨劉壯害死了你姐，那你呢？
你手上的鮮血和人命加起來，就算是八百個劉壯都比不上！
所以你覺得，你跟他的區別在哪兒？」
「你這是歪理，那種畜生，我跟他怎麼可能會一樣？」馮俊只用三秒鐘的時間，就反應了過來。
哪怕他的情緒很激動，以他的智商，也不會被三兩句話給帶偏思緒。
小奶團贊同地點點頭，「對，你確實跟他不一樣。」
對上馮俊有些疑惑的雙眼，她解釋道：「那種畜生，打老婆也只敢在喝完酒之後，哪怕是化成厲鬼，也只敢圍着你們家的院子打轉，甚至都不敢靠近你這個殺人兇手三米之內。」
歲寶說着，頓了頓，放慢語速道：「他那種貨色，哪有你厲害啊，是吧，風爺？」
「你知道的太多了。」聽到最後那個稱呼，馮俊瞬間變了臉色。
他果斷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按下了關機鍵。
注意到他的動作，小奶團一揮手，一枚符咒「倏」地飛了過去，不偏不倚貼在了馮俊的手機上。
原本顯示正在通話中的頁面，瞬間黑了下去。
馮俊攥緊手裏的手機，低喃道：「晚了。」
「你就算是送了消息出去，也沒有人趕得過來救你。」好不容易等到開口的機會，金昌明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聽着這話，馮俊不怒反笑，眼神涼涼地看着歲寶，「你們的線人，要保不住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金昌明一臉疑惑。
小奶團確實瞬間變了臉色，衝到他面前，眼神冷厲道：「給他們回電話！」
「沒用的，這個時間，電話卡應該已經在河裏了。」馮俊無所謂地笑笑，直接將手機遞給了她。
歲寶甚至都不用撕開符咒，也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攥了攥拳，她問：「你有辦法，對不對？」
馮俊點點頭，「讓我見一眼我姐。」
哪怕不能讓她活過來，不能說話，只讓他看一眼就好。
他不奢求別的……
「我做不到。」小奶團眼底浮現出的光，瞬間堙滅。
但凡他求的是其他事情，無論是錢還是權利，哪怕是要保住他這條命，都不是一點辦法沒有。
可偏偏，他要的是這件事。
馮俊眼底的冷靜不復存在，失控般抓住歲寶的肩膀，雙手力氣大的驚人，「你騙我，對不對？」
「我之前告訴過你，小蘭姐姐已經去投胎了。」歲寶冷冷開口。
在這一刻，她甚至比馮俊更希望，馮蘭的鬼魂還留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在很多事情方面，希望等同於絕望。
馮俊接連說了三個「不」字，眼底是幾近瘋狂的執拗，「劉壯那種畜生都能不去投胎，我姐連我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她怎麼可能走，她怎麼可能放心離開？」
「她確實不放心，她在等死的幾個小時裏，惦記的最多的就是你。」小奶團被他掐疼了，抬手打落他的手，冷冷開口。
聽到這話，馮俊晦暗的眼底又重新燃起光亮。
他問：「這個是不是就是你說的執念？」
擁有執念的的鬼魂，便會汲取自己執念的力量，強行留在陽間不去投胎。
馮俊相信，馮蘭肯定也是那樣。
她在去世前一天還給他打電話，害怕他一個人在遠方上學，吃不好睡不好，她怎麼能放心呢？
聽着他的喃喃自語，歲寶忍不住打斷他，「不是你自己說的，在那邊一切都好，讓她放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