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今兒就說到這裏,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御書房中,楊軒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看着朱瞻基說道。
「師叔祖,這才剛到精彩之處,你再講講唄!」朱瞻基懇求道。
「下次吧!」楊軒擺擺手。
「師叔祖,你說你這跟說書說到一半的說書人有什麼區別?」
朱瞻基還想試試。
「我給你講的是你祖宗的事,可不是說書。」楊軒橫眉道。
「嗯,師叔祖教訓的是。」朱瞻基誠懇認錯。
「行了,我走了!」話落,楊軒便甩袖離開了御書房。
等人走了,朱瞻基這才嘀嘀咕咕:「世上怎麼會有斷章之人這樣的存在?」
調整了一下心情,他重新回到御案前坐下,批閱奏疏。
不過這筆卻久久沒有落下。
因為他的腦海中在想着一件事。
「我爹,真的和那個大爺很像嗎?」
次日,小老二請求就藩的奏疏便到了朱瞻基的面前。
字宇之間滿滿都是自己沒有野心,以前只是昏了頭,現在只想在封地安安穩穩的過完這後半輩子。
朱瞻基並沒有立馬就同意小老二的奏疏,而是派人將小老二傳進了宮。
小老二收到傳召,心情忐忑的跟着太監進入了皇宮。
特娘的,老子都已經放棄,打算去就藩了,這狼崽子還不想放過我嗎小老二的心中想了很多。
一路來到御書房,小老二先行禮試探。
「臣朱高煦叩見陛下!」
「二叔不必拘禮!」
「都是一家人。」
朱瞻基笑呵呵,虛扶道。
「謝陛下!」小老二起身,但心裏卻很小心。
朱瞻基讓人搬來一把椅子,給小老二賜座。
然後揮了揮手,屏退了其他人。
小老二靜靜地看着,等着大侄子出招。
只見朱瞻基拿出了小老二寫的那份奏疏,當着後者的面,看了看。
「二叔,你真的要打算去就藩嗎?」
「兵權,你真的能放下?」
他盯着二叔朱高煦的眼睛,沉聲問道。
雖然師叔祖已經幫自己把二叔的事解決好了,但他可不敢全信,依然留了個心眼。
回京之時,途中遇到截殺,這他可不敢忘記。
那些死士是誰指使的,一切蛛絲馬跡都指向眼前這人。
連截殺儲君之事都能做的出來的人,忽然回心轉意,改邪歸正。
這很難讓人相信。
對於大侄子的猜忌,小老二從寫下奏疏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了預料。
所以如何應對,他也早就想好了。
只見他毫不心虛的迎上大侄子的目光,坦然道:「不放棄還能怎麼辦?」
「難道我還有機會嗎?」
「你會給我機會嗎?」
一連串的反問,讓朱瞻基沉默下來。
從二叔朱高煦的眼中,他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會,國家不能亂。」朱瞻基搖搖頭,回答了二叔朱高煦的問題。
小老二咧嘴笑了,他就知道,大侄子會這麼說。
「所以我打算去就藩,你同意還是不同意?」
見大侄子沉默不回答,小老二又道:
「我知道你對我不放心,我今天孤身入宮,就是給你一個殺我的機會。」
「殺了我,再將漢王府上下殺個乾乾淨淨,斬草除根。」
「你就再也不用有什麼擔心的了。」
小老二微笑着,說出讓人悚然的話。
「老頭子的狠辣可都是交給你了,怎麼,不敢動手嗎?」
小老二又問了一聲。
「哈哈,哈哈哈~」
朱瞻基突然笑了出來。
「二叔你這是做什麼?」
「咱們可是一家人啊,侄兒怎麼可能對您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