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定王殿下有關,饒是王嬤嬤都忍不住臉色白了白。
難怪郡主要查。
難怪郡主不肯在未確定之前就告知娘娘。
「殿下當初的方子有問題?」王嬤嬤的聲音細成了絲,「殿下莫不是叫人……」
再後頭的話,她都不敢化作詞句從唇齒間露出來。
林雲嫣握着她的手,道:「當年,娘娘可曾疑心過?」
王嬤嬤重重地、合了合眼皮子。
意思很明確。
皇太后懷疑過。
「沒憑沒據的,」王嬤嬤道,「彼時太醫院會診,若有什麼的,一個看不出來、兩個難道也看不出來?
所有人都沒看出來,娘娘心裏再怎麼想,也不會掛在嘴上了。
奴婢不知道郡主從哪兒得了個什麼方子來,但您說得對,查出來個准信之前,還是瞞着娘娘為好。
娘娘身體貴重,恐是受不住大起大落。」
說完,她又與馬嬤嬤道:「只管去御藥房,我會交代好的。」
整一個下午,林雲嫣在慈寧宮陪皇太后打馬吊。
馬嬤嬤到了御藥房。
內侍給她開了庫房門,馬嬤嬤搬了把杌子坐在高高的架子前,把相關的舊檔取下來翻看。
直翻到了日落西山,內侍隔着門問道:「需要點蠟燭嗎?」
「差不多了,不勞麻煩。」
兩刻鐘前,馬嬤嬤就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子。
記在心裏後,她也沒急着走,又去翻了好幾個不同年份、不同宮室的留檔。
灰塵拍開,又簡單清理。
如此一來,即便有人進來庫房,也不會曉得她到底是翻看什麼。
馬嬤嬤回到慈寧宮。
王嬤嬤拉她到一旁說話:「有收穫嗎?」
「殿下病重那段時間,娘娘曾讓我過去替殿下抓藥、備藥,我多少還記得些,」馬嬤嬤道,「我記得沒錯,今兒看的藥方果然與殿下彼時用了十三天的方子大差不差。
老姐姐還記得嗎?那段時間,殿下已經昏迷了。
我當時還嘀咕這方子太過普通,卻聽到幾位太醫議論殿下病情恐是好不了,這方子就是勉強續命。
他們說得確實沒錯,十三天後換了新方子,也就兩天工夫,殿下就……」
王嬤嬤一面回憶、一面聽着,聞言驚道:「你的意思是,若繼續用那方子,殿下可能就能活?」
想到朱四夫人那狀況,馬嬤嬤搖了搖頭:「剩口氣而已。醒不過來,動彈不得,很是痛苦。」
王嬤嬤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
聽起來是活命,但要真成了那樣,娘娘日日對着痛苦不已的殿下,真能高興嗎?
恨不能以身代之!
可又替代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兒子受苦受難。
不敢狠心讓他歸天,又捨不得他受罪,這滋味……
「當日開出這方子的太醫官姓茅。」馬嬤嬤道。
王嬤嬤對那位太醫很有印象:「早幾年就已經告老了,他是嶺南出身,要尋他可就隔着千山萬水了。」
「我琢磨着尋一個老太醫,」馬嬤嬤道,「倘若殿下的病因真有怪異,那就請老太醫照着這吊命的藥方反推一番,到底是什麼東西、什麼毒物,能出殿下那病症、又能用這方子勉強吊着。」
「確實是個思路,」王嬤嬤想了想,「院判安大人,可以讓他試試。」
兩人輕聲交談着。
林雲嫣從正殿出來,又聽馬嬤嬤簡單說了結果。
「郡主,這方子到底是從哪兒得來的?」王嬤嬤實在揪心極了。
若不是與殿下有關,她決計不多問。
這宮裏做事,最要不得的就是無謂的好奇心。
可偏偏是定王殿下……
林雲嫣垂着眼,道:「英國公府的四夫人,被這方子吊了八年。」
王嬤嬤愕然。
朱四夫人的事兒,早前她確實聽聞過,卻從未往這上頭想過。
「您是說,她與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