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盼兒你好,老公年輕有為,對你又好。我跟你說,小柳可不是個東西了,上次還在那跟我們悄悄埋汰你呢,說什麼看你老公這麼能幹,又這麼年輕帥氣,以後指不定入了哪家的眼,到時候,一腳就把你踹了!」
「你聽聽,這個賤人的嘴多毒啊!」
而在這時,素素姐又繼續向秦盼兒絮叨到,眼裏的羨慕,溢於言表。
秦盼兒乾笑連連,五指搓動,心緒變幻,複雜到了極點。
片刻後,安江通過安檢,給福伯發了條消息後,便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飛機。
連番征戰,安江已是有些疲憊,進入平流層後,他便閉上眼睛,沉沉睡下。
兩個半小時後,飛機平穩着陸,降落在了京城機場。
安江剛一走到接機後,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向他揮手,氣宇非凡,眉宇間帶着威嚴的福伯。
安江快步走出,福伯迎了過來,緊緊握着安江的手,用力抖了幾下,沉聲道:「三少爺,歡迎你回京城。」
「福伯,這麼晚,耽誤你休息了!」安江笑了笑,溫聲道。
「不耽誤,不耽誤!咱們抓緊時間回家!首長推說今晚失眠,藥也不肯吃,熬到現在還沒睡,我估摸着他是在家裏等你,得等看到人,才能安心睡下。」福伯笑着搖搖頭,然後急匆匆道。
安江心中暖流涌動,立刻點頭稱是。
很快,兩人走到停車場,上了一輛黑色奧迪A8,一路疾馳。
安江望着車窗外的燈火霓虹,心中感慨無盡。
京城繁華,不與他處同。
這裏是真正的權力中心,為官之人,哪個不曾夢想過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京城花!
片刻後,車子便到了一處寧靜的胡同里。
儘管福伯的臉就是通行證,但身着正裝的警衛人員還是攔下車,向他們敬了個禮後,按照例行慣例檢查了一應證件,並讓安江進行了相關登記,然後才放行。
胡同里,一處處四合院極富京城特色,雖然歷經風雨侵襲,但依舊朱顏未改。
那些紅色的大門,以及純銅的鉚釘,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着奪目的光芒似乎在講述着各自的歷史。
甚至,透過車窗看着這一處處四合院,安江幾乎覺得如有悠揚的胡琴聲,以及咿咿呀呀的悠揚唱腔在耳畔響起。
這裏是高高的廟堂之上,這裏生活之人的每天都是永不謝幕的大戲。
只是,那些其中的精彩,都屬於這朱紅色的高牆之內,對於外界,從來都是諱莫如深,叫人無從去揣度。
一入侯門深似海,莫不如是。
安江隨福伯走進一處院內植着一棵蔥蘢枇杷樹的四合院,經過二道門,循着那一排荷花缸和爭奇鬥豔的海棠花,疾步匆匆向書房走去。
兩人走去時,看到書房內燈火通明,賀老爺子正坐在書桌前,揮毫潑墨,在書寫着什麼。
「外公。」
安江看着燈下老人明顯又多了些的白髮,以及面頰上更見深邃的皺紋,嗓子瞬間有些哽咽,噙着淚,深深一躬。
賀老爺子聞聲,臉上先露出些喜色,但下一刻,就又板起了臉,冷哼道:「還知道回來?你不是說恩斷義絕了嗎?」
福伯輕笑,知道首長這是傲嬌心態,而且有他這個外人在,這對祖孫不好暢敘離愁別緒,便輕輕將書房的門帶上,退了出去。
「我那都是年輕氣盛,都是狂悖之語,外公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安江輕笑,打趣一聲,然後慌忙跑到桌子旁,一邊磨墨,一邊打量桌上的條幅,滿臉讚嘆的連連頷首道:「外公的筆力愈發雄健了,矯若游龍,翩若驚鴻,已然得了王右軍的三昧!」
「亂扯,我這是扳老虎鉗子,抬石油管道的手,干力氣活還行,寫字不過是修身養性、附庸風雅,如何能跟王右軍比?馬屁拍的不到位。」賀老爺子拿手指頭點了點安江,嘴上雖然在揭短,但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然後將毛筆往旁邊一扔,道:「算了,被你把心境攪亂了,不寫了!」
安江聞聲,當即放下墨條,擦擦手後,扶着賀老爺子的胳膊,在一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