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安江見狀,探出手用力抓住了陳楷的胳膊,沉聲道。
陳楷用力掙扎,可是任憑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從安江的手中掙脫。
「你現在過去做什麼?打他一頓嗎?你有什麼證據嗎?你有沒有想過,毆打一位縣委書記,你是什麼罪名?」安江望着陳楷通紅的雙眼,沉聲喝問道。
陳楷噙着淚,哽咽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欺負我姐!」
安江一時語塞,更有些動容。
陳楷這小子,確實夠重情重義的!
「那也要先問過陳所,看佳妮所長願不願意指認他才行。」安江向陳楷搖搖頭,然後望着陳佳妮,道:「佳妮所長,你身上剛剛的傷是怎麼回事兒?是不是被人打的?如果你願意指認某些人的話,在法庭上,我可以給你做目擊證人,據實說出我所見的一切。」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陳佳妮身上的傷,還是叫見者動容。
無論是出於什麼緣由,都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女人。
當然,除非是有那種特殊的愛好,你情我願。
「沒人打我,是我不小心摔倒擦傷的。」陳佳妮搖了搖頭,道。
但說話時,陳佳妮心中還是有暖流涌盪。
安江本可以不理會這件事情,可是,卻說出了願意出庭為她作證的話,這讓人感動。
安江聞聲,心中輕輕嘆了口氣。
他就知道陳佳妮會這麼回答。
「姐,他都這樣對你了,你為什麼還要替他說話?」陳楷聽到這話,雙眼愈發血紅,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聲嘶力竭的咆哮道:「你是覺得他會悔改,還是說覺得他是縣委書記,我們惹不起他?我不相信這天底下沒說理的地方,只要你願意告,我就陪你告到底,縣裏說不了理,我們去市里,去省里,去京城!這天底下,總有人能分青紅皂白!」
陳佳妮聽着陳楷那聲嘶力竭的話語,心中感動無比。
她知道,這是陳楷的真情流露,是弟弟對姐姐的關愛。
可是,她更知道,正是因為這份姐弟情深,她才更不能把陳楷拖進來,讓陳楷因為她而自毀了大好前程。
「閉嘴。」
「你說的這都是什麼話?被別人聽到了像什麼樣子?我說了,沒有人打我,我只是擦傷,你聽不懂嗎?!」
「陳楷,你是成年人,我也是成年人,我們有自己的判斷,有自己的人生,用不着在這裏對彼此的人生指手畫腳。」
想到這裏,陳佳妮硬下心腸,看着陳楷冷冷的呵斥道。
陳楷錯愕且陌生的看着陳佳妮,腦袋嗡隆狂響,他不明白,陳佳妮怎麼會這樣對待他,他明明在幫陳佳妮,可是,陳佳妮卻這麼厭煩冷酷。
半晌後,他苦澀道:「姐,我是你弟弟,我是真的想幫你。」
「我說過需要你幫我嗎?」陳佳妮冷冷一句,陡然拔高音調,大聲道:「你是我弟弟,是因為我們的血緣關係,不代表着你就可以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如果你繼續這樣,那我們兩個連姐弟都沒得做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陳楷怔怔看着陳佳妮,整個人都有些倉皇無措。
安江看着陳佳妮的樣子,眼底露出些不忍。
陳楷作為當局者,太過迷亂,看不清緣由,可是,他作為旁觀者,看的很清楚。
他知道,陳佳妮這是在跟陳楷進行切割,要讓人覺得姐弟不和,不是同一路人。
她要切割開與陳楷的關係,這樣的話,可以讓他更信任陳楷,同樣的,萬一哪天鍾天祿和陳佳妮出了什麼事,也不會影響到陳楷。
而這個轉變,應當是陳楷的署名上了內部參考導致的。
他記得有句俗話說得好,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而現在,這句話放在陳佳妮與陳楷這對姐弟身上也同樣適用,姐姐之愛弟,則為之計深遠。
只是,他雖然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是也沒辦法勸阻陳佳妮什麼。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和選擇,尤其是他們這些官場中人做出的決定,更是不可能輕易去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