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謝領導。」
陳楷點了點頭。
安江看着陳楷的樣子,心裏嘆息一聲。
陳楷確實是成熟的,但在陳佳妮的事情上就顯得有些幼稚和孩子氣。
不過,這一點兒其實也是安江欣賞陳楷的地方之一。
畢竟,這些都說明,陳楷是一個有人情味的人,而不是一台冷冰冰的政治機器。
他所需要的部下,是人,而不是政客。
而且安江剛剛也不是在忽悠陳楷,他是真的相信,既然陳佳妮事事為陳楷着想,或許,她和鍾天祿之間牽扯的很深,但若是放到切實的利益上,應該是不會有太多的。
畢竟,陳佳妮依附鍾天祿的目的很簡單,一是報復,二是為了給陳楷找一棵遮風擋雨的樹,所以陳佳妮應該想過,一旦鍾天祿出事,如果真的利益交換太多,那麼,到時候肯定會連累到陳楷,所以,陳佳妮不會做什麼利益交換的事情。
【篤篤篤篤】
而在這時,陳家大門忽然敲響。
陳楷向安江看去,等到安江微微頷首後,便說了句【來了】,然後快步走過去,把門打開,然後將站在門口的惠和昌請了過來。
安江看到惠和昌的樣子,險些沒笑出來。
這位惠副主任,也真是個小心的人,這大晚上過來,穿了個藍色羽絨服,帶了個線帽,還捂着口罩,第一眼,還真是沒認出人來。
「安書記,路上有點堵車,讓您久等了。」
惠和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雙手握着安江的手,熱情道。
「沒事,沒事,我也剛剛才到。」安江笑着搖了搖惠和昌的手,然後道:「天冷,走吧,咱們去屋子裏喝兩杯暖和暖和,邊喝邊說。」
「安書記您是領導,又是外地來的客人,按說該是我盡地主之誼的,沒想到勞煩您先請我的客了。」惠和昌急忙滿臉不好意思的說道。
「哈哈,你這可說錯了,今天咱們倆都是客人,小陳才是主人,我啊,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安江輕笑兩聲,然後意味深長道:「來日方長嘛,我相信,和昌同志你的這杯酒,我是一定可以喝到的,而且,一定是心情愉悅的瓊漿玉液。」
惠和昌的年紀,要比安江大出一輪,喊【小惠】就不合適了,和昌同志顯得莊重一些,而且,也更適合現在的場合,若稱呼惠副主任,豈不是時時刻刻提醒惠和昌,他是鍾天祿的秘書,說不定,心理壓力一上來,惠和昌就又打退堂鼓了。
「一定會的。」惠和昌如何能不知道安江的暗示,急忙用力點了點頭。
安江笑着點點頭,然後便在陳楷的帶領下落座。
安江自然是當仁不讓的坐在了主位,惠和昌和陳楷則是一左一右。
惠和昌坐下後,看了眼安江,心中唏噓感慨不已。
平時穿着老幹部風,安江看起來好像三十出頭,現如今換了便裝,安江本就面嫩,看起來簡直像是剛從大學校園裏走出來的大學生,誰能想到,卻已是縣委副書記,一個縣的三號人物。
而更不可思議的是,他作為鍾天祿的秘書,在安江和鍾天祿起了齟齬的時候,竟是還跟安江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酒,而且要滿足他心愿的人,也不是他一直追隨的鐘天祿,而是安江。
安江落座之後,並沒有切入正題,而是邊喝邊聊,向惠和昌詢問了一些有關鄉鎮工作的思路和想法。
雖說他要跟惠和昌進行利益交換,可是,他也不能拿全鎮人民的生活當兒戲,安排下去的人,起碼不能開歷史倒車,去了之後亂指揮瞎指揮,把局面搞的一團糟。
但出乎安江的意料,陳楷真是沒說錯,惠和昌肚子裏還是很有料的,明顯也是真的做過不少功課,很多思路和想法,都可圈可點,聽得安江連連點頭,以安江在西江高新技術開發區的工作經驗來看,很有前瞻性和可行性,如果能落實的話,絕對是崇禮鎮老百姓之福。
而安江的這份態度,也讓惠和昌吃了一顆定心丸。
其實來的路上,他還一直有些擔心,害怕這是個局,是為了離間他和鍾天祿之間的關係,安江並沒有真的打算扶持他去擔任崇禮鎮的鎮黨委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