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省紀委調查組的確有責任!」
「但我們的責任,不在於匡佔東的死亡,而是有個別人看守不力,讓一名貪贓枉法、將生產安全當做兒戲的貪官污吏在沒有交代清楚他的全部罪行,沒有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安江漠然望着匡佔東的老婆,嘴角掛着鄙夷冷漠的笑容。
他看得出來,匡佔東的老婆與匡佔東之間的感情,只怕也只是等閒而已。
匡佔東是昨天晚上死的,消息肯定也是第一時間就被這個女人得知了,可是,這女人的雙眼竟是連一點兒流過淚的樣子都沒有,之前坐在地上時,也只是乾打雷不下雨。
只怕,兩人的夫妻關係早已破裂,這女人是把匡佔東當做了她享受錦衣玉食與優渥生活的物質來源。
現在,這女人或許會有痛心,但也不是痛心她失去了丈夫,女兒失去了父親,而是在擔心匡佔東就這麼被揭穿老底後一命嗚呼,所有家產都要面臨充公的可能,她也將要失去經濟來源而已。
「你你你還有沒有點兒同情心?!」
匡佔東的老婆聽到安江這話簡直都快要氣瘋了。
「對,你們看看這狗官的樣子,人都死了,他還在這裏說風涼話,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
「快來人啊,省紀委調查組的人欺負孤兒寡母了。」
此聲一出,沿着人群裏面立刻傳來幾聲附和,想要去抹黑安江,讓群情更加洶湧。
「對,我對於匡佔東,確實沒有任何同情心可言。」安江冷着臉,平靜看着匡佔東的老婆,淡然道:「我作為省紀委的幹部,所信奉的零容忍,我沒辦法去同情一名貪贓枉法、枉顧生命安全的腐敗分子!」
「我的同情心,都在井下的那些工人身上!」
「他們是拿命在賺錢養家餬口,每一次進入井下時,他們誰都不知道井下會突然發生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能順利回來!而安全生產監督、安全生產器材檢測,是守護工人生命安全的第一道防線,也是最堅實的防線,像匡佔東這種漠視生命安全,將工人生命當做兒戲的東西,就是蠹蟲,在蠶食工人們生命安全的防線,在拿工人們的血汗中飽自己的私囊!」
「諸位,你們捫心自問一下,你們真的要為一名貪官污吏鳴不平,要去同情他嗎?」
「這種人,不值得我去同情,也不值得任何人去同情!」
「我說句不客氣的話,這種人,死不足惜!死,對他來說,反倒是一種解脫,去監獄裏得到應有的懲罰,才是他的歸宿!」
「還有,我想問諸位一句,匡佔東選擇自殺,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他身上的情況,只怕絕對不止我們現在了解到的這些,還有更多我們所暫時還沒有調查清楚的黑暗情況,他是覺得這些東西若被查清楚了,他就要死無葬身之地!」
一聲一句,斬釘截鐵,振聾發聵。
話語聲傳開剎那,場內靜寂一片。
一些不明真相而來的群眾,忽然發現,他們真的是有些被蠱惑了。
貪官污吏,這是最受人憎惡的一群人。
可現在,他們因為匡佔東老婆和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的挑唆,竟做出了僅僅因為匡佔東是潯陽人,就要去同情這麼一個死不足惜的貪官污吏,甚至還跑來替他叫屈鳴不平。
這樣的事情,仔細想想,簡直就像是個不折不扣的笑話。
與此同時,安江冷眼看着匡佔東的老婆,冷聲道:「而且,說句老實話,我也是佩服你的勇氣和臉皮,作為匡佔東的妻子,他行差踏錯的時候,你不聞不問,不去約束,現在,他死了,你卻跑來鬧,說什麼要給他一個說法」
「那我問你,假如說,匡佔東的所作所為,曾導致哪個煤礦出現過安全事故,導致了那些井下工人的死亡,那麼,他們的親屬,去找誰鬧,去找誰要說法?你會給他們一個說法嗎?!」
匡佔東的老婆嘴唇翕動,想要辯解,可是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臉色甚至都有些蒼白。
安江的一字一句,就像是投槍,重重的擊在了她的心靈之上,讓她失去了所有開口的勇氣。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是吧?好,我來替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