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我想清楚了。」
「這世上有些事,該做之時,便必須要做!哪怕是千萬人阻攔在前,哪怕是做異類,那又如何?!」
「過去的時候,的確沒有在這個特殊時間節點上揭蓋子的先例,可是,事情發生了,而且我們既然看到了,那就沒有理由要假裝它什麼都沒發生!古往今來,要打破慣例,必須要有異類站出來,擊碎那些不合理的規矩!我安江願意去做這個旁人眼中的異類!而且,有您老人家在那裏站着,我做異類,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不是比別人還要小很多?」
安江爽朗的笑了笑,向賀老爺子朗聲一句,然後話鋒一轉,道:「而且,我說句不客氣的話,如今與過往不同,這是千古未有之變局,這個時候,做一個不肯和光同塵的異類,未必便是壞事。」
千古未有之變局!
賀老爺子聽到安江這話,目光陡然一凜,嘴角浮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安江在說什麼,如今的官場,的確不能與過去同日而語,這個時代的官場,與他經歷的時代全然不同,甚至於過往的任何一個時代都不同。
簡單一點兒來說,過往之時,很多嶄露頭角的年輕人,在仕途伊始之時,都會選擇發跡與各地的共青團組織,然後再轉任地方,但現在,這條路已是變得黯然無光,不像過去那般輝煌奪目。
這個時間節點,做一個不肯和光同塵的異類,真的未必就是一件錯事,甚至,做了異類,反倒能走得更遠。
從這一點兒看來,他這個外孫,對於當今官場上的局勢,看得倒是比他還要更清楚一些。
「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麼,就按照你說的做。」
「需要我怎麼配合,你說便是,我全力來配合你做。需要我現在就出手嗎?」
賀老爺子聞言,笑了笑後,向安江沉聲詢問道。
他對這個小外孫的表現很滿意,做事情不止是頭腦一熱就做出了決定,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目光放得極為長遠。
既然如此,那麼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別人都欺負到外孫頭上了,自然是要拿大耳刮子惡狠狠的抽回去。
「不必現在。」安江笑着搖了搖頭,目光灼灼道:「既然他們要搭戲台子唱戲,想要玩個以勢壓人,那麼,咱們就等到他們把戲台子搭起來,各方角色都粉墨登場了之後咱們再出手,讓他們明白一下,誰才是這齣戲的主角,真正的以勢壓人是個什麼樣子?!不然的話,也顯不出老爺子您的雷霆手段不是?!」
「這馬屁我愛聽。」賀老爺子輕笑着點了點頭,然後道:「好,我等你的通知。」
區區一個關家,居然想玩大好江山代代傳,要讓關家成為潯陽的官家;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朽,竟然想拿老資格來壓賀家的外孫!既然這些人這麼膽大包天,那麼,他就要讓這些人明白,他們打錯了算盤,賀家一出手,就是他們滿地找牙的時候。
「謝謝外公。」安江畢恭畢敬的道了聲謝,然後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時,他臉上滿是唏噓感慨之色。
說老實話,這次他其實不願意動用賀家的力量,不想這股力量參與其中。
他更希望利用黨紀國法,讓關家的人得到應有的懲處,這樣才算公道。
只可惜,很多事情不能以他的意志為轉移,在這個時候,就只能用外力來介入其中。
【叮鈴鈴】
而在這時,安江的手機忽然響起,他拿起手機看去時,赫然是申時行的號碼後,便接通放到耳邊:「書記您好,我是安江。」
「小安,事情出了些變故。」申時行輕輕嘆息一聲,語調中帶着些苦澀道:「李書記剛剛找我談話了,說關老要帶龔老回潯陽看看,希望我們省紀委這邊要抓緊時間,最好能在老人家們抵達潯陽之前離開,以免破壞潯陽現在安定團結的局面,讓老人家們對省委和省紀委產生什麼看法。老實說,省紀委這邊現在受到的壓力很大。」
「書記,調查不能半途而廢,而且案情今天有了突破性進展。根據田小明的女兒田婉茹透露,田小明的背後有一個被他稱作【領導】的保護傘,而且這個人不是匡佔東,我懷疑是潯陽縣的主要領導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