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強,你所說的一切屬實嗎?」
安江強忍下心中的憤怒和欣喜,看着余強沉聲道。
「安書記,我所說的一切全部屬實,U盤就在我辦公室的抽屜裏面,您可以派人去取,我設了密碼,密碼是我的警號,只要對照一下裏面的內容,您就清楚了。」余強回答道。
這些年,這一件件一樁樁事情,壓得他當真是快要喘不過氣來,此時此刻,這些話說出口後,他只覺得就像有一塊一直壓在心口的石塊被挪開,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輕鬆,甚至,還有一種久違的睏倦感襲來,好像靠在椅子上,就能比過去躺在床上還能睡得香甜。
安江微微點頭,然後看着余強道:「你為什麼要把錄音交給李響?」
李響聽到這話,也迅速將目光向余強投去。
這件事,也是他此前猜到,但一直在好奇的。
因為,除了余強之外,真的再沒人能有機會接觸到錄音,並且將錄音原件交給他。
「我那天晚上喝醉了,覺得一切不該這樣,這不是我當警察的初衷,就把錄音放到了他的抽屜里,但第二天早上我就後悔了,想要拿走的時候,已經被他收起來了。」余強沒有選擇藉此給自身開脫什麼,而是坦白道。
他現在,不想什麼英雄,也不想什麼狗熊,只想做個人,一個能安生吃飯安生睡覺的人。
「原來如此。」安江微微頷首,然後向李響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余強的辦公室,將余強所說的那個U盤取回來。
李響立刻恭敬點頭稱是,然後便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安副書記,茲事體大,你跟我來一趟,我們倆商量一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而在這時,徐建立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轉頭看着安江,抓住了他的手腕,一邊往門外扯,一邊眼眸中帶着祈求和討好之色,道。
沙金瑞,罪大惡極。
可是,徐家在這傢伙身上花費的心血實在是太多了,投入太大了,諸多佈局,諸多規劃,全都干係在沙金瑞的身上,不能這麼輕易就將沙金瑞拿下。
所以,哪怕他心中是有再多的憤怒,此刻都必須要跟安江商量,看是否能將事情壓下來。
【事情到了這一步,徐建立還要給沙金瑞求情嗎?】
安江聽到徐建立這話,心底不由地長長嘆息一聲。
他明白徐建立這麼做的原因,可是,無論是作為黨員,作為幹部,或者是作為徐家第三代的領軍人物,或者說,哪怕是做個人,也總得有所為,有所不為吧?
「安書記,我的抉擇已經做了,現在,輪到你了。」
余強也聽出來了徐建立這話的意思,當即轉頭看着安江,面帶笑容道。
安江沉默的點了點頭。
余強說的沒錯,現在,做抉擇的人輪到他了。
「安書記」而在這時,徐建立輕輕扯了下安江的胳膊,低聲催促道。
安江沉默的點點頭,跟着徐建立離開審訊室,去了旁邊的房間。
但他心中,卻是嘲弄發笑,【安書記】三個字都叫出來了,可見,徐建立是真的慌了啊!
徐建立帶上門後,從口袋摸出包煙,給安江派了一根,自己點了一根,坐下來悶頭抽煙。
安江一言不發,也不問什麼,只是陪着抽煙。
他想聽聽,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徐建立會想做什麼。
【砰!】
徐建立看着安江一聲不發的樣子,目光動了動手,抬起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滿臉的義憤填膺道:「這個沙金瑞,真的是太不成器了,辜負了黨和人民對他的信任!老弟,說句不客氣的話,我現在真的是連斃了他的心都有了!」
安江聽着這話,心底滿是玩味嘲弄,從【安江同志】,到【安副書記】,再到【安書記】,又到【老弟】,頃刻間,徐建立對他的稱呼,已是發生了四次變化,一次比一次尊重,也一次比一次更見親密。
而這樣的稱呼,其實已經說明了徐建立將要做出什麼決定。
「是啊,做出這麼多的惡舉惡行,貪污數目如此巨大,手上血債纍纍,他確實是該斃了!」安江抽了口煙,吐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