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眾人依次離開了會議室,只剩下杜楠一人坐在原位,怔怔看着面前的水杯。
這一刻,他忽地有一種衝動,想把腦袋埋到水杯裏面淹死。
他真的想不明白,安江怎麼就能起死回生,硬生生將王春雨扳倒馬下。
如果知道最終的結果是這樣,打死他也絕不會給宋向東提供安江的那些黑材料。
只是現在,悔之晚矣!
「現在求饒還來得及嗎?」
杜楠目光變幻,心中思緒不定。
此時此刻,他不知道他到底該不該馬上去安江的辦公室裏面,跪地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安江原諒。
可是,就這樣低頭認慫的話,他實在過不了心裏的那關,以後他在開發區還怎麼抬起頭做人?
「鄒縣長,不知道,楊書記是不是要動一動了?」
與此同時,宗明回到辦公室後,端着茶杯思來想去,最終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等到接通後,面帶恭敬之色道。
楊芸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反常了,無限度的支持安江,大權盡數下放,儼然一幅要讓安江成為管委會主任的架勢。
宗明思來想去,覺得除了楊芸要離開開發區之外,再無第二個可能。
「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我怎麼都不知道」鄒明義聽到宗明的話,眉頭微微皺了皺後,接着道:「不過,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可能。老宗,知道嗎?你們的這位楊書記,可是楊華生的女兒!」
「什麼?!」宗明聞聲,腦袋嗡隆一聲響,不敢置信的失聲驚呼道。
楊華生是天元縣走出去的官場傳奇人物。
可以說,半個華中都是這位老人家的門生故吏。
雖然他一直都覺得楊芸應該是有些來頭,可也沒想到楊芸竟然是楊華生的女兒。
難怪鄭開澤對楊芸另眼相看,原來是有這個緣由在裏面。
要知道,鄭開澤可算是楊華生提攜起來的老部下了。
「這麼大的事情,人家一直瞞得嚴嚴實實,把我們都蒙在鼓裏,若不是這次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這個消息。」鄒明義輕笑一聲,語調中竟是帶上了幾分自嘲。
雖然說,無論是哪個地方,黨委和行政一把.手之間都會有些齟齬,會爭奪權柄。
但像他這樣政令出不了縣政府大樓的縣長,都是極為罕見。
沒奈何,誰讓他攤上了鄭開澤這位極度強勢的搭檔。
縣委大院,被鄭開澤經營得密不透風,風不能進,雨不能進,倒是他這縣政府大樓,則是跟個篩子一樣,他在這裏放個屁,估計都能傳到鄭開澤的耳朵里。
但歸根結底,還是他上面沒人,以前跟着的老領導已經退下來了,沒人撐腰說話。
鄭開澤這麼大的能量,也跟楊華生雖然去了黨校,但門生故吏互相照拂有關。
這些年,他倒是想改換門庭,可是,卻還沒有合適的人選,畢竟換屆在即,萬一找不准,豈不是要變成笑話。
換屆之際,風雲變幻,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領導,您的意思是,這次的事情是楊老主導的?」宗明深吸幾口氣,按捺下心中的震驚後,向鄒明義小聲道。
「據我所知,楊老是持否定態度的。」鄒明義搖了搖頭,緩緩道。
宗明聞言,臉上神情愈發愕然。
如果省紀委的突然出手不是楊華生安排的,那麼,這柄倚天劍又是誰請出來的?
難道,真像管委會傳說的那樣,安江在江城有着不容小覷的能量。
畢竟,這位安副主任的履歷上可是寫得很清楚,籍貫華中江城。
「天靈湖太遠,不是站在天元縣的我們能看清的地方,不談這些了」鄒明義擺擺手,岔開話題道:「老宗,你怎麼會突然覺得楊芸要離開開發區?」
宗明聞聲,急忙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的向鄒明義講了一遍。
「有點意思。」鄒明義聽到這話,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楊芸放權放得這麼徹底,的確是出人意料。
畢竟官場上,大家都是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