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杜天林聞言,神情立刻變得略有些尷尬。
「事無不可對人言嘛,有一說一,在關鍵崗位上,用人還是要仔細的」安江輕笑一聲,向杜天林溫和道。
杜天林遲疑一下後,道:「這件事其實沒有依據,只是一些無妄之言罷了,都說嘉民同志的命格有點兒硬,一般人克化不住,尤其是容易克領導。」
【命硬?!】
安江啞然失笑,好奇道:「怎麼個硬法兒?」
杜天林見安江來了興致,便也沒有再隱瞞什麼,坦誠道:「嘉民同志前幾年給縣裏的縣委副書記做過聯絡員,上任才仨月,那位副書記就落馬被查了;後來,又換了位副書記,結果人剛到任,就查出來癌症,病退了;再後來,他去鄉鎮裏掛職,掛職單位的鄉長出了車禍,一命嗚呼這麼一來二去,大家就覺得他的命格有些硬」
安江眉毛挑了挑,笑吟吟道:「怕不是說他命硬,而是說他晦氣吧?」
杜天林尷尬的笑了笑,沒做聲。
情商高,說命硬。
情商低,那就是晦氣。
「這個嘉民同志,確實是有些倒霉」安江笑了笑,拿起李嘉民的簡歷看了看,照片裏那個濃眉大眼的人,怎麼看都怎麼不像是喪門星的樣子。
可安江也明白,俗話說得好,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李嘉民的身上,接連三次發生這樣的事情,哪怕是不迷信的領導,肯定也會有些忌諱。
畢竟,沒人想落馬,也沒人想得病,更沒人想橫死。
當然,李嘉民也確實是夠倒霉的,這樣的事情,接連遇到三次,有冤都無處訴說。
「好,你去忙吧,我再考慮考慮。」
繼而,安江向杜天林笑着擺擺手,平和道。
杜天林急忙點頭稱是,走到門口時,又停下腳步,看着安江道:「安書記,嘉民同志真的很不錯,他是曉雅教出來的學生,從小就懂事,我聽曉雅說,他高一高二時,本來是年級前幾的成績,有希望考上北大清華的,可高三時,他母親出了事,癱瘓在床,他為了照顧母親,起早貪黑,人分心了,才只讀了齊魯師範大學。」
他想替仕途不順的李嘉民再爭取一下,這是個能力優秀的年輕人,不能因為這些虛妄之詞影響了一輩子,窩在政研室干到老死。
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敢用李嘉民的話,那一定是安江。
「好,我知道。」安江微笑着點點頭,沒有表態。
杜天林看到安江這態度,心下有些失落。
可也明白,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性,安江也不例外,李嘉民的三任領導都出了事,安江不可能不想着避諱一二的。
「李嘉民」
安江目送杜天林離開後,拿起李嘉民的簡歷又看了看,然後忍不住啞然失笑。
劉建國這傢伙,明顯也是聽說過李嘉民的傳奇經歷,不然的話,也不會特意在李嘉民的履歷那塊,特意標明了這傢伙每任領導的結局,任職時間也特意進行了加粗。
但從這一點兒,他可以想見,李嘉民如果真像杜天林說的那麼優秀,可是,卻因為這些原因,困頓在政研室得不到賞識,一腔抱負無處施展的話,心中該有多苦悶。
說老實話,李嘉民真的是有點兒霉運在身上的,母親癱瘓在床,又早早病亡,連續三任領導出事,就算是再不忌諱的領導,又怎麼可能敢放心大膽的用他?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用了李嘉民,李嘉民那還不感激涕零,肝腦塗地嗎?
「要不試試看?」
「他命硬,我的命更硬,看看到底是誰的命更硬些?」
「而且,張鐵嘴不是說龍興琅琊,要是真龍的話,那應該百無禁忌才對。」
安江沉吟少許後,心中忽地一動,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笑容。
緊跟着,他便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給了劉建國,待到接通後,道:「建國同志,你幫我通知一下政研室的嘉民同志,讓他來我辦公室一趟。」
「好的,領導。」劉建國恭敬點頭稱是,然後便去了政研室。
一看到他過來,一干人等盡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