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就你這點兒道行,也想跟我鬥法,做夢!」
安江掛斷電話,冷冷的笑了兩聲。
一開始時,他還把杜楠這傢伙當成了一條線上的戰友。
沒成想,在王春雨發難的關頭,這傢伙竟是轉手就把他給賣了,以求晉身的機會。
現在他的小舅子又跟自己起了摩擦,還想調戲梅旖旎,他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至於這次冷冰冰的回絕過後,杜楠心中會做何想,會不會聯合錢宇進行反擊,安江根本懶得理會,也全然無懼。
杜楠這貨,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豬隊友。
他跟了楊芸那麼久,都沒把開發區的局勢搞定,可見資質之平庸。
他不怕這傢伙和錢宇攪合在一起,只怕錢宇不跟這貨攪合在一起。
「沒看出來,班長你現在官威倒是蠻大的,電話里訓人這麼厲害,而且我看剛剛那位所長在你面前也是俯首帖耳。當初你在學校的時候,可是跟同學們打成一片。」
而在這時,梅旖旎看着安江,笑吟吟的眨了眨眼睛,調侃道。
她這話,半是調侃,半是認真。
畢業進入天龍集團後,這些年,她也接觸過不少政府官員。
可是,就她所感,這些年見過的那些與安江年齡相當的官員裏面,沒有一人身上的威嚴,能與安江相比擬。
哪怕是一些從紅牆之中走出,看起來呼風喚雨,似乎無所不能的二代們,比起安江也有些不如。
但想來也正常,哪怕是那些人,只怕也沒有安江這般以科級之身,生生將一名副廳斬落馬下的經歷。
那些二代們,憑的是父輩們的威嚴,而安江,則是起於草莽,憑的是這股子縱橫捭闔的蠻橫。
「讓你看笑話了,官場上就是如此,你退一步,別人就想着讓你再退一百步,不硬氣一點兒是不行的!」安江笑着擺擺手,然後調侃道:「而且,我是對亂象如冬天般冷酷,對工作如夏天一樣火熱,對人民如春天般溫暖。」
「嘖嘖,真是當官了,說話一套一套的。」梅旖旎聽着這話,掩嘴笑了幾聲後,沖安江擺擺手,笑道:「班長,你早些休息,我也回去休息了。」
「好,明天見。」安江雖覺得時間尚早,但也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微笑頷首,將梅旖旎送出了房間。
人雖然離開了,但房間內仍有暗香浮動,讓安江良久後才算平靜下來。
一夜無話,很快到了第二日清晨。
安江早早起床,洗漱出門時,看到梅旖旎已經起床,沒再穿白裙,而是穿着一套淺白色的運動衣,帶着一個白色鴨舌帽,和昨天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比起來,又平添了幾分陽光運動的鄰家妹妹感覺。
「班長,早啊,你背上的傷沒事吧?」
梅旖旎向安江招了招手,然後向他關切的詢問道。
「滿血復活,全無敵!」安江笑吟吟的挽起胳膊,秀了秀肌肉。
梅旖旎見狀,這才放下心來,便跟着安江離開民宿,找了個早餐店簡單吃了點兒東西後,便沿着山路,向棲雲寺趕去。
一上山,梅旖旎便看得有些痴了。
晨霧涌動,宛若一片雲海,交織在青秀山巒的腰間,端的是叫人心曠神怡,如成了棲雲餐霞的神仙中人。
寺廟中,氤氳的香火煙霧隨微風飄渺,與雲霧交織一處,頗有幾分【深山藏古寺】的氣韻。
兩人在寺廟裏轉了一圈,梅旖旎是見佛就拜,見菩薩便燒香,安江則是含笑站在一旁。
他是黨員,這些活動是搞不得的。
不過,等到了簽桌時,安江還是拗不過梅旖旎,陪着她抽了支簽。
安江抽籤時滿腦袋想的都是梅旖旎,想知道跟她有沒有緣分,投資項目能不能落地,拿起竹籤時,卻見上面寫着四句讖語【運主靜時莫驚慌,動則得咎更荒唐,他方難求心中寶,運來時至從天降】。
安江挑了挑眉毛,不曾想,和尚市儈,簽倒是有些門道,竟是在勸他一切順其自然,緣分到了,運氣來了,便可採擷白梅,將暗香收入囊中,項目亦可順利落地,強求反倒容易落入窠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