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安江想低調。
而是身體不允許。
凍雨時,他淋着雨到處調研,到處視察,身上的衣服幹了濕,濕了干,頭髮都被凍雨給凍硬了,再加上又處理了一批懶政、不作為和脫崗幹部。外部的寒氣,再加上旺盛的心火,兩廂夾擊之下,人竟是病倒了。
高燒不起,頭疼欲裂,嗓子眼如卡了魚刺般難受,咽口唾沫都覺得刺痛,身體也是虛弱到了極點,四肢軟綿綿的,使不出半點兒力氣,稍稍翻個身,就一個勁的冒虛汗。
之前他去菜市場調研完,靠在後座上就睡着了,得虧吳冕感覺他情況有些不對勁,摸了摸額頭發現燒的跟火炭一樣,把他送去了醫院,不然的話,不知道要出什麼亂子。
輸了點兒水後,從醫生口中得悉是罹患了重感冒,安江稍微恢復了點兒精神後,便離開醫院,回了家中靜養。
這種火線病倒的虛名,他是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而且,若是住院的話,只怕是各級幹部都要來探視,到時候,那些應酬更是叫人煩不勝煩,還是回家裏耳根清淨一些。
吳冕把安江扶進家門,告辭離開後,高玉蘭一看到安江那虛弱的樣子,心疼的直抹眼淚,人也是有些手忙腳亂。
她哪裏想到,安江這般鐵打的身體,竟也有病倒的一天。
反倒是安江,寬慰了她幾句,然後便被她扶着去了房間睡覺。
一覺醒來,安江覺得精神恢復了一些,聽到客廳傳來絮絮的說話聲,仔細聽聽,竟發覺秦曉星、秦曉月、秦盼兒竟是都來了,正在同高玉蘭說話。
「咳咳」
安江剛一咳嗽,母女四人便匆匆忙忙的從客廳跑了進來。
一看到安江睜開了眼睛,一個個瞬間就紅了眼眶。
尤其是秦盼兒,更是坐在床邊,緊緊握着安江的手,珠淚漣漣的往下淌。
安江想說話,卻覺得嗓子乾澀的冒煙,便抬起手指了指嘴。
高玉蘭急忙伸手將安江從床上扶起來,秦盼兒端起杯溫水餵安江喝下。
安江喝了幾口水,覺得嗓子舒服一些後,露出一抹笑容,輕聲道:「就是個小感冒而已,怎麼把你們都驚動的跑回來了?尤其是曉月姐,你這大着個肚子,不好好在家裏靜養,這麼跑來跑去的,要是有個什麼好歹,可叫我怎麼辦?」
「還小感冒,你知不知道多嚇人,你這兩天躺在床上叫都叫不醒。」高玉蘭抹了把眼淚,道:「真是要把人給嚇死了。」
這兩天,安江躺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省,得虧呼吸心跳體溫正常,不然的話,高玉蘭真要打急救電話把安江送去醫院了。
「太累了,這回是真的給累着了。」安江啞然失笑,苦笑着搖了搖頭。
在京城的時候,因為擔心老爺子的病情,他的一顆心就一直懸着,熬了大夜,心力交瘁。
回來之後,便開始緊鑼密鼓的忙碌抗凍雨低溫災害保民生的工作,這一忙又是不眠不休的三天三夜。
這一番辛勞,饒他是鐵打的身體,也屬實是有些扛不住。
「今天什麼時候了?」緊跟着,安江向高玉蘭詢問道。
「今天除夕。」高玉蘭急忙說了一聲,然後向安江道:「吳秘書幫你向市委請了病假,有一直到春節假期結束,你好好休息,別想工作上的事情了。」
「這都除夕了。」安江一陣恍惚錯愕。
他也沒想到,真就是一覺睡了兩天,看來是真累着了。
不過,高玉蘭雖然說不管工作上的事情,但作為縣委書記,尤其是如今縣委常委們多有空缺的情況下,他哪裏能放得下心,還是沖高玉蘭伸伸手,讓她把手機拿過來。
接過手機後,安江便給吳冕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下他病倒這兩天,縣裏的情況。
「領導,您醒了。」吳冕一聽到安江的聲音,也是喜出望外,欣喜一聲後,便向安江道:「縣裏一切都好,災後重建的工作也都提上日程了,年後就會鋪開。縣委辦也代您拜訪慰問了老幹部,向他們轉達了您的問候。」
「那就好。」安江聽到這話,微笑着鬆了口氣,道:「好了,不跟你說工作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