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書記。」
吳冕聞聲,慌忙點頭稱是,拿出手機,將電話撥給了梁艷紅。
【嘟嘟嘟嘟】
電話足足打了三四通,安江的臉色已是陰沉如鍋底時,才算終於接通,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明顯帶着睡意的慵懶中年女聲:「喂,誰啊?」
「梁書記,你好,我是縣委辦吳冕。」吳冕朝安江看了眼,見安江向他微微頷首後,便立刻明白了安江的意思,微笑着詢問道。
「吳主任!」梁紅艷一聽到吳冕的名字,睡意瞬間消散,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語調中帶着些緊張,道:「吳主任,您有什麼指示?」
如今的琅琊縣,誰不知道吳冕是安江的心腹大秘,某種程度上來說,吳冕說出來的話,就是安江想要對外界傳達的意志。
「梁書記,您現在在哪裏?領導對寧陵鄉的抗凍雨保蔬菜工作很重視,想讓我問一下鄉里的工作安排?」吳冕笑容滿面的平和問道。
「吳主任,我現在就在寧陵鄉,正在抗凍雨保蔬菜的一線。」梁紅艷目光動了動後,覺得這個節骨眼上,安江和吳冕應該不會出現在寧陵鄉,當即信誓旦旦一句,然後慷慨激昂道:「請你轉告安書記,寧陵鄉鄉黨委鄉政府一定不辜負縣委的囑託,會竭盡所能帶領廣大群眾打贏抗凍雨保蔬菜這一戰,將人民群眾的損失降到最低。」
【梁紅艷完蛋了!】
吳朝陽聽到這一聲,餘光朝安江看了眼,見安江臉上已是罩上一層霜色,而且嘴角掛滿了冷笑後,心中立刻為梁紅艷默哀了一聲。
如果梁紅艷在電話中坦率承認此刻人不在寧陵鄉的話,那也就是個脫崗的罪責,按照規定,也就是黨內嚴重警告,或者是記大過處分。
可現在,梁紅艷卻說她人在寧陵鄉,這就是弄虛作假,而且還是當着安江的面這麼幹,只怕降級處分是跑不了了,搞不好,還要被免職。
不,只怕真的是要被免職了。
畢竟,最近縣裏面一直在吹乾部考核條例的風。
梁紅艷這女人,算是撞在槍口上了。
而且,除卻免職之外,更意味着,梁紅艷的政治生命大概率是完結了。
至少,這幾年肯定是完結了。
因為,梁紅艷此舉已是讓安江對她徹底失去了信任,只要未來安江還在琅琊縣擔任縣委書記,或者是在青州擔任領導,那麼,梁紅艷便再無死灰復燃的可能。
而在這時,吳冕已是轉頭向安江看去。
安江抬起手,向着吳冕招了招。
吳冕見狀,急忙將手機遞給了安江。
安江拿過手機後,面帶着嘲弄的冷笑,道:「梁書記,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為人民服務。」梁紅艷一聽到安江的聲音,慌忙連連搖頭,然後道:「您統率全局,高瞻遠矚,提前部署,才是真的辛苦。」
「梁紅艷,到了現在,你還給我唱高調!說,你現在到底在哪裏?」安江冷笑一聲,當即拔高音調,沉然冷喝道。
【安江知道我不在寧陵鄉!】
梁紅艷聽到安江這話,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一張臉瞬間都失去了血色,變得如紙般蒼白,睡意盡皆消散,手腳顫抖着,低聲道:「安書記,對對不起我不在寧陵鄉,我在縣裏,我弄虛作假,騙了您。但不是我不想回去,實在是道路不通,車輛無法上路,我回不去啊,我已經通過電話在遠程指導寧陵鄉的抗凍雨保蔬菜工作!」
「車輛無法上路?那你說,我現在是怎麼到寧陵鄉的?走過來的,還是飛過來的?」安江冷冷的反問道。
【安江在寧陵鄉!】
梁紅艷的腦袋都快要炸開了。
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安江此刻竟然會在寧陵鄉。
只是,這麼大的凍雨,道路覆蓋堅冰,出行條件極度惡劣,這樣的時候,安江這位縣委書記怎麼能不顧個人安危,冒着生命危險跑到寧陵鄉視察工作?
但她知道,既然安江在寧陵鄉,那就意味着,她給自己找的所有理由全都變得不成立了,全都變得站不住腳了。
畢竟,安江身為縣委書記能做到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