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濤,你這個王八羔子,你他媽為什麼不接佳佳的電話?」
「佳佳昨天晚上小產了你知道嗎?!」
「馬上給我滾回江城,照顧好佳佳!」
「我告訴你,佳佳要是敢有個三長兩短,別說你爸,你們全家都得死!」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程濤正跪着給程劍守靈時,黃楚忠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一接通,便是狂風暴雨的冷冷喝罵,然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黃佳佳懷孕了?!
黃佳佳小產了?!
程濤腦袋恍若有雷霆滾蛋,整個人都徹底呆滯了,本已覺得流幹了眼淚的猩紅乾澀雙眼,止不住的又有淚水淌淌滾落下來。
父親死了!
還沒出世的兒子也沒了!
這世上,所有的倒霉事似乎在一瞬間,全部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讓他覺得,就像是有一把刀在他的五臟六腑里用力攪動,攪地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他恨黃楚忠。
他恨自己。
他更恨安江。
如果不是安江對付唐龍,怎麼會有這檔子事情?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恨自己沒用,總不能,他去給程劍陪葬?
他也不敢恨黃楚忠,他的前途,他的錢途,全都干係在黃楚忠的手裏,如果惹惱了黃楚忠,他這一輩子,算是徹底完蛋了,馬上就要從雲端被打落到爛污泥坑裏。
所以,他只敢恨安江。
他發誓,一定要報仇雪恨,一定要讓安江付出血的代價。
血債,用血來償還!
他要安江的命!
人命!政治生命!全都要!
「小濤,你怎麼了?」程母看到程濤的樣子,慌忙不安的詢問道:「是不是佳佳那邊有什麼事?」
「沒事,沒事。」程濤看着程母那疲憊不堪的樣子,慌忙揉了揉眼睛,搖搖頭,道:「媽,我得回江城一趟,單位那邊有點兒事情,要我過去一下。」
「不會是你爸的事情牽連到你了吧?」程母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抓着程濤的手,哽咽道:「你找找佳佳她爸,讓他給你說說好話!小濤,媽想通了,人死不能復生,不關你爸到底是怎麼死的,可人就是沒了,你以後,得維持好和佳佳的關係,你和黃家的這條線不能斷了!以後你的前途,可都指望着佳佳他爸了!媽保證,絕對不鬧,絕對什麼話都不說。」
程濤哽咽點了點頭,然後起身,披麻戴孝的匆忙朝外走去。
「老公,你死的好慘啊!」
程母看着程濤離去後,眼淚嘩啦啦的淌了下來,抹了把眼淚後,轉身趴在水晶棺上,嚎啕大哭連連。
安江來到管委會時,接了鄭開澤的電話。
關於程劍的事情,蓋棺定論了,很簡單的四個字——
畏罪自殺。
但除了追索贓款之外,其他的事情,皆是到程劍為止。
省委下了批示,程劍的事情,要從嚴處理,同時,也要注意不能擴大影響。
畢竟,洛川短短一年之內,已經墜亡了兩名幹部,一位常務副市長,一位住建局局長,再加上祁偉光這位前政法委書記的落馬,導致在群眾中間造成了極其不好的影響,甚至,都有人編了段子,說華中官場無好人,讓省委省政府很被動。
在這樣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自然便是息事寧人。
這件事情,並沒有出乎安江的意料。
他知道,而今官場上的事情,很多時候,沒那麼是非分明,黑白涇渭,從來都是講究兩個字——裱糊。
後任裱糊前任留下來的鍋;下級裱糊上級的面子;上級裱糊下級的謊言。
官員們,都要學會做裱糊匠,裱糊的本領越強,往上走的路越順。
中外古今,莫過如是。
「老弟,恭喜了,老鄒前幾天給市委打的那份籌劃召開黨員大會,增補你為縣委委員、縣委常委的報告,市委這邊已經批覆了,估計元旦假期之後,就要按照流程,進行差額選舉辦法選舉,然後進行增補和備案了!再過上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