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是誰?」
雷萬春一語落下,安江騰地便站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看着雷萬春,額頭青筋迸起,五指緊捏成拳,一幅要跟人拼命般的架勢,情緒激動的追問連連,哪怕是手上煙灰散落滿腿也恍若未覺。
他父親當初之所以選擇以死自證青白,是因為捲入到了華中省一場涉及數十億國有資產流失的風暴中。
準確的說,當時擔任着華中省國資委黨委書記的父親,直接步入了風暴的正中心。
不僅如此,無形之中,更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悄然擺佈着一切,讓所有的證據全都指向了本是無辜者,甚至一直在推動將事件徹查到底的父親身上,讓父親百口難辯,有苦難言,承受着難以想像的巨大壓力。
最終,父親在辦公室中割斷手腕,以鮮血寫下了一個斗大的【冤】字後,便以死明志。
父親以死明志的舉動,引起了巨大的震盪,父親的至交好友,時任淮南省副省長的雷萬春,以及時任華中省公安廳副廳長的李潛江,悲慟之下,手書萬字長文,實名遞交上層請求介入追查。
震盪下,京城來人成立了專案組進行徹查,在財產清點中,專案組發現父親雖然一直擔任要職,可留下的全部財產,只有十數萬的存款以及一套八十來平方的小三房,甚至還有十年的房貸未曾還完。
這樣的清廉,實在是無法不令人動容。
只是,遲來的真相挽回不了父親的生命,也讓母親也因為這打擊而一蹶不振,日漸消沉,最終追隨父親的腳步而去。
而那起國有資產流失的風暴,最終也因為證據鏈條不足而被迫中斷調查,疑雲仍在,更導致國家蒙受了巨大的損失。
這些年來,父親以鮮血書就的那個【冤】字,一直刻在安江的腦海中,叫他無法釋懷,更一直在渴盼着有朝一日能找出真正的罪魁禍首,徹底為父親洗刷掉身上的冤屈,在九泉之下瞑目。
所以,雷萬春現在給出的這個信息,實在是太關鍵了!
王春雨與他父母蒙受的不白之冤有關,這一點兒,他已從高玉蘭的身上得到了驗證,若不然的話,高玉蘭當初不會有那麼劇烈的反應。
但王春雨如今才只是常務副市長而已,職權還在父親出事時之下,所以,他絕對沒有如此巨大的能量造就這樣的事情。
這就意味着,王春雨的靠山,才更有可能是一手引導了那場風暴之人。
而王春雨被省紀委關進酒店時,王春雨必定已是知道情勢危急,所以,他聯繫的人一定是他的靠山,希望對方能夠出手,改變他的命運。
只可惜,鐵證如山,哪怕是王春雨的靠山,也改變不了什麼,給出的必定是個讓王春雨失望的答案,所以他才會選擇自殺。
而且,可能還存在着另一種情況,那就是王春雨的死是由那人授意,或者說,是被那人所脅迫的,而對方這麼做的目的便是讓證據鏈條斷在王春雨身上,再沒辦法繼續往下追查什麼。
所以,只要找出那個電話是打給了誰,就等於是找到了幕後真兇!
再不濟,也距離找出幕後真兇走近了一大步。
迷霧終於看到一絲曙光,這讓安江如何能不激動?!
父母血仇,他又如何能不想手刃了對方?
「安江,你先坐下,你這個樣子,我還怎麼跟你說下去」而在這時,雷萬春看安江激動的樣子,手向下壓了壓,緩緩道。
「雷叔,這麼大的事情,您讓我怎麼能不激動。」安江苦澀一笑,但還是坐了下來,深呼吸了幾口,然後用手抹了把臉,看着雷萬春道:「您說吧,我保證,絕不亂來。」
「那是一張非實名的電話卡,而且那通通話結束後,那張卡就進入了靜默狀態,再也沒有過任何通訊記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已經被對方給銷毀了。」雷萬春見狀,又點了根煙後,撣了撣煙灰,緩緩道。
安江聞言,神情立刻變得黯然了下來。
非實名制的電話卡,那就意味着,無從知曉持有電話之人的身份。
同樣的,這也意味着,事情又要變成一樁無頭案。
「那定位呢?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