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安江,真的是陰魂不散啊!哪兒哪兒都有他!】
沙金瑞聽到這話,目光立刻冷了下來,但還是打着官腔,道:「當初的調查,事實清晰,邏輯清楚,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要查,那就讓他查,查不出來什麼,自然也就死心了。」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魏躍輝慌忙附和幾句,遲疑一下後,有些擔心道:「領導,我主要還是有些擔心,他會查什麼不該查的事情。而且,這次是公檢法紀組成的聯合調查組,還由檢察院的齊檢察長擔任組長,親自帶隊,規格很高,動靜很大,我擔心,有些同志會沒有定力,為了抹黑他人,就完全不負責任胡說八道一通」
沙金瑞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如何能聽不出來魏躍輝這番話里的意思,無非是在提醒他,這麼高規格的調查組,大張旗鼓而來,到時候,只怕會有人膽戰心驚,說出當年的真相實情,甚至,說出來一些更嚴重的問題。
魏躍輝的擔心,絕不是杞人憂天,也不是空穴來風。
齊州最近風雲變幻,安江牢牢的握住了政法口,收攏了廖玉容、黃芸和郭振彪這一干心腹大將,現如今,齊亮成也攪合了進來,說不定,一些了解當初內情的幹部,或者是有些人擋不住心頭的壓力,主動投案,到時候,局面對他們來說就很不利了。
如果是真沒問題,那一切也就好說了。
可是,有沒有問題,徐建立不清楚,他和魏躍輝能不清楚嗎?!
「而且,我剛給徐書記打了電話,探了探口風,徐書記說,最好是沒有,如果有的話,他不是諸葛亮,我也不是馬謖,斬我不需要揮淚。」而在這時,魏躍輝向沙金瑞又低聲道。
沙金瑞目光一凜,沉聲道:「你跟他說了?」
「沒有,沒有,我拿人格和黨性跟他保證,事情沒有問題。」魏躍輝急忙道。
「暫時先不要告訴他,他對我們很失望,說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沙金瑞沉聲一句,緩緩道:「你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
魏躍輝恭敬稱是,不敢再發一言。
沙金瑞目光變幻,腦海中思緒變幻。
高盧縣的事情很麻煩,問題不在於人命的事情上,而在於人命背後的事情上,而且,高盧縣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可是,如果摸住了這一角,順勢再去摸,那就可怕了!
這樣的事情,是他所絕對不願意發生的。
尤其還是處在如今這個風口浪尖,直接關乎到他是否能夠再往前邁出一步,而且大概率是此生最重要一步,決定他此生所能達到的最高成就的一步。
這個時候,一定不能夠再出任何問題,一點點差池都不能有,更別說是這種致命的錯誤。
「這件事情,說一千道一萬,還是你們高盧縣當時的工作沒有做到位,對受害者家屬的人道慰問不夠!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和天塌了差不多,雖然這件事和你們無關,可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哪怕是出於人道主義角度,你們也得多關心他們的生活嘛,寒了群眾的心,不好」良久後,沙金瑞向魏躍輝淡淡道:「亡羊補牢,猶時未晚。」
他是有些埋怨魏躍輝的,當初若是多給點兒錢,把錢給足了,哪有現在的麻煩。
「是的,我現在想來,也覺得當時有些太冷漠了,實在是太不應該了。」魏躍輝知曉沙金瑞是在暗示他要收買受害者家屬,慌忙檢討一句,然後道:「請領導放心,我會積極接洽受害者家屬,儘可能給予他們人道主義慰問,希望能用遲來的善舉,溫暖他們的心。」
只是說話時,魏躍輝臉上滿是苦笑,縣財政吃緊,當時真是拿不出錢,而且,他了解過,就是孤兒寡母而已,也鬧不起來什麼,可誰知道,怎麼就攀上了安江的線。
「這就對了嘛!我們是人民幹部,和人民群眾心連心,了解了解情況,看看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合理範疇內的就幫他們辦了!」沙金瑞滿意的點點頭,道。
魏躍輝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當時的卷宗和東西,都放在物證中心了吧?」緊跟着,沙金瑞向魏躍輝又問了一句。
魏躍輝心裏咯噔一聲,大致猜到了沙金瑞想幹什麼,不由得倒抽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