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寧城這終究是太冷了。」
許達緊了緊脖領,防止寒風灌到衣服內。
「後來遷移到這的十萬百姓,現在還能剩下幾萬人嗎?」
「你們在這遼地過的太苦了。」
遼騎兵聽到這話後,氣的嘴角都直咧咧。
這都什麼話?
什麼叫只剩下幾萬人?
現在城內十萬多人他們活的好着呢!
最終還是有位年輕氣盛的小騎兵憋不住了,開口斥責。
「你這是在咒我們死?」
「你這是什麼話?」
許達被小騎兵的態度給搞得有點懵,但隨後想到也許是這小騎兵家人死在了寒冬中,才會因自己的話如此憤怒。
那小騎兵脾氣直,話說的也更沖。
「我們在遼王這過的日子,比關內好太多!」
「遼王麾下只有戰死的兵!沒有會被餓死凍死的人!」
許達被懟到沉默,慶皇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不要多說,隨後抬手指向遠方的煙筒詢問道。
「為什麼將木柴集中在一塊燒?而不是分給城中百姓?」
「廣寧城附近早就沒柴可燒了,我們燒的是煤!」
「煤?」
慶皇苦思許久,發現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
小騎兵直接打開滑車後面的箱子,從裏面取出一塊黑乎乎的煤。
「就是這東西,比木炭更耐燒。」
許達接過,帶到慶皇跟前觀摩。
「這是石炭。」慶皇瞬間就認了出來。
「這東西固然可以取暖,可是燒起來有毒,會死人。」
小騎兵渾不在意。
「你們坐在車上都燒了一路了,不也啥事兒都沒有?」
「車裏是用這個取暖的?」
許達被驚到了。
小騎兵打開滑車後面的火口,裏面的煤炭冒出紅彤彤的光芒。
慶皇親手接過煤炭,想到如果關內也能用煤炭來取暖,或許就不會凍死那麼多人了。
「廣寧城裏真的沒有被石炭毒死的人?」
「從未聽過!」
「咱想去那些大煙筒下面見見。」
這廣寧城中的一切都讓慶皇感覺到不可思議,不像是治下領土,更像是異國他鄉。
可偏偏這個異國他鄉里的人,說着跟他一樣的話。
而且這裏的王,還是他的兒子。
只是他這個請求很快便被為首騎兵駁回。
「不行,必須有遼王批准才能帶你們去。」
許達憋得難受,在大慶境內,還從未聽說過有啥地方是慶皇去不了的!
可偏偏又不便自爆身份。
遼騎兵沒有給他們開口機會,指着前方一座巨大的建築道:「我們到地方了。」
慶皇順着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座佔地極廣的紅磚建築,四四方方的如同凶獸般趴在這座廣寧城中,長達一里。
又是他從未見過的建築方式!
許達更是張大了嘴巴。
「這建築逾越了吧……」
「陛下的大殿都沒這麼大!」
「我們住這?你們是認真的?」
為首遼騎兵道:「這隻有三層樓高,比陛下的宮殿低太多,不算逾越。」
「而且這座建築是中心商場,是用來商貿的地方,也是除了工廠之外最大的建築。」
許達聽到後面,覺得這騎兵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懂,怎麼連在一起就聽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