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點點頭,表情很平靜,輕描淡寫猶如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然後緩緩地說:「二丫被你娘賣了!」說着她摸出那張紙,用手一扔,那張輕飄飄的紙張就仿佛有人托着一樣飛到了王鐵牛眼前。王鐵牛此刻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感到耳朵陣陣轟鳴聲,她娘把二丫賣了?這是怎麼回事?又不缺吃的又不缺喝的,幹嘛賣妹妹?而且沒有看見人販子啊?他娘是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做的蠟?如果用漫畫的表現形式的話,王鐵牛的雙眼現在就已經變成蚊香眼,滿臉的問號和疑問。
王鐵牛愣了好一會,才從那種我的耳朵一定是聽錯了的感覺中恢復過來,用有些顫抖的手接過來浮在自己面前的紙。這一刻那張輕飄飄的紙在他心中重於千斤,那上面明晃晃的三個字「賣身契」,他的心一陣痛,妹妹當時是怎麼一種心態,他無從知曉,但那一種羞辱、憤怒、無力幾乎是同時湧上心頭,連他都是這麼想,那妹妹當時是一種什麼心態就可想而知了。娘為什麼這麼做?在那上面的確是娘簽的名字,還有娘按得硃砂手指印,王鐵牛想起當時母親扶妻子上車時,那一點紅手指。
現在想來母親當時在自己的注視下,換了另一隻手扶了媳婦。王鐵牛臉色一變,娘之所以要隱藏起來,應該知道她自己在做什麼事,而不是被人忽悠的,這個事實讓王鐵牛心中一寒。要是娘在眼前,他都想追問為何如此對待妹妹了。
王清緩緩的說:「你娘應該是和綁架她們的人,達成了一個協議,你娘把二丫賣給他們,他們放你娘和你媳婦走!」二丫娘應該全然沒有想過二丫的命運,要是救援不及時該怎麼辦?就是在後世,電話普及整個世界,照樣有被拐賣的女子,其中不乏受過高等教育,因為種種原因深陷其中,過了十年八年才解救出來,孩子都生出來了,整個人生都被毀了。
王鐵牛的臉色鐵青,雙手青筋暴露,他可是在外面混過不少年的人,見識了不少黑白事,知道人心叵測,一個被賣了的女人能有幾個好下場?畢竟二丫的條件也算是中等偏上的,容貌不錯。可是越是容貌上不錯,被賣的下場越有可能慘!為奴為婢都算是上天保佑,畢竟還有機會回復良民的身份;要是成了別人家的小妾通房什麼的,費些勁也能找回來;可要是被賣進妓院青樓了,那該怎麼辦?娘怎麼敢這麼做!王鐵牛氣的臉都白了,有這麼坑兒子女兒的嗎?
王清觀察了一下王鐵牛,舒了口氣,總算是這個人還沒有變,不過他應該還沒有起疑心吧?對自己娘應該有所疑問,但應該更多的是那種憤怒吧!
「這件事,總該了解前因後果,給二丫一個交代,所以這幾天二丫就在這邊住下了,畢竟她這次應該受的打擊過大!」王清暗中想,一定要查出這件事的內因,否則的話,在王家內部就像埋了一顆定時炸彈一樣,不過既然狐狸出手了,還怕抓不住把柄!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了。王清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王澈在一旁抖了幾下身子。跟阿姐生活多年的經驗,有人惹急了阿姐,阿姐準備出手了,這幾天還是老實在一邊旁觀吧。
王鐵牛現在明白妹妹為什麼不和母親一輛車了,母女之間已經有了深深的隔閡,應該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不過王鐵牛沒法責怪二丫,這個可憐的孩,被娘親給拋棄了,不,要只是拋棄還可能好受的,是被賣了!而買她的人還不是所謂的正宗人販子(應該是兼職的),他嘆了口氣,「也好!二丫出來住幾天也好!我今天回去給我娘再談談!」
王清點點頭,「族兄心中有數就好,畢竟這件事不能大張旗鼓的說出來,對你,對二丫都不好。」王鐵牛怎麼會不明白這點,說句不客氣的話,連整個太原王家都跟着一起被打臉,然後王清說:「那就把那幫綁票的人帶上來一個吧!先帶那個最小的。」
被帶上來的孩子身上的衣服還是比較整潔的,連身上的補丁都特地補成花樣,就像是故意裁成這樣的。眉清目秀的臉龐上,還帶着些淚痕,此刻的他猶如一頭落單的小鹿,從那毛茸茸的睫毛下偷偷窺視着他人。當他看到王清的時候,露出一絲疑惑,但很快的就反應過來,那單薄的身子哆嗦了幾下,這個人就是神仙般出場,卻以一種霹靂手段壓制住村子裏的所有最強壯的男子,讓他們反抗無能的人!
王清看着面前這個孩子,他此刻應該是害怕極了,卻還是挺直了身體,雙手不自覺的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