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會過日子,臘肉都是切得薄如紙,還有幾塊臘肉骨頭,還特意撈起來,準備留着晚上再煮一次麵疙瘩湯。
這樣麵疙瘩湯里會有肉味,又能省下油鹽。
在肖老婆子看來,自家中午這頓飯已經很不錯了。
雖然比不上吳家,但比另外幾家豐盛多了。
她還低聲和肖筱嘀咕:「咱們傢伙食不錯了,你看那幾家說是番薯粥,米少番薯多,油花也沒見着呢?」
要是肖筱是老二家的,她才不會這麼客氣呢。
誰讓小孫女會投胎,投到了老大媳婦的肚子裏,她也不太敢惹老大,只能藉機教導小孫女。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小孫女不愧是老大的種,都是貪圖口腹之慾的。
怪她先前都沒發現,以往還覺的老大家三個孫女,都是乖巧能幹又懂事的。
肖筱聽出來祖母的敲打,勉強擠出個笑容:「祖母說的對,咱們家的伙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肖大郎端着碗湊過來,聽到她的話,很欣慰:「三妹說的好,你這也算是學以致用了。」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肖老爺子當初也想兩個兒子有出息,也是費了心思,送去私塾念過書的。
無奈兄弟倆都沒那天賦,念了幾年後,大的就去縣城裏混,小的這個繼承了祖傳的手藝:殺豬,賣豬肉。
後來老二生了三個兒子,大郎和二郎學業不錯,還喜歡教姐姐妹妹們讀書認字。
托駕鶴歸去的太祖的福,女子也可以去私塾念書識字。
不過小老百姓家,很少會讓家裏的女孩去念書,女子總要嫁人的,總感覺是為他人作嫁衣,太虧了。
倒是肖有福和柳氏疼女兒們,都讓她們去女子私塾念過幾年書的。
不過,喜歡念書的就是肖綉。
肖蓮和肖筱是喜歡去玩,去湊熱鬧。
現在肖大郎就打趣肖筱:「那兩年的束脩沒有打水漂。」
肖筱白了他一眼,勉強為自己挽尊:「我那是內秀,是不愛顯擺。」
事實上,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半個文盲,因為原主確實不喜歡念書,更不愛寫字。
而她就算是上輩子讀了十多年的書,也沒學過毛筆字。
以至於現在也硬氣不起來。
她也很納悶,穿穿前輩改變了很多,怎麼就沒把毛筆字給換成硬筆字?
不過沒關係,她原本也沒打算做才女,只想做鹹魚。
「哈哈…」肖大郎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被她打了兩下,才低聲道:「我在大伯那邊聽他們說,這邊被徵兵更早,村子裏早就空了,他們也是得到消息後就跑去山上,才躲過這麼一劫。」
說完,沖她擠眉弄眼:「好妹妹,天這麼熱,你和大伯說一聲,咱們等下午涼快點再走吧?」
大家都明白,哪怕祖父祖母說午後歇一會就走。
但要是大伯開口說晚點走,他們也不會反對。
肖筱雖然嫌中飯不怎麼樣,卻還是愛惜糧食,把碗裏的飯菜都扒乾淨後,才懶懶的問:「你想幹嘛?」
「不是你先前說,村里跑的急的人,會落下地里的莊稼嘛?」肖大郎他們正是能吃的時候,每餐兩大碗,那才能吃飽。
現在祖母卻給他們一人一碗,真的填不飽肚子啊。
餓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不過他們有自知之明,想讓祖母多煮點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肖筱聽到這話,也是心裏一動:「行,等下我們一起去撿漏。」
肖蓮聽到這話,嗤之以鼻:「說的真好聽,明明是去撿破爛。」
又勸她:「你們別想的太美了,估摸着別人也早就想到了。」
說完,示意他們看另外一邊:「去年的番薯肯定是留不到現在的,那他們現在吃的,肯定是才挖的。」
肖筱被她這冷水一潑,差點就熄火了。
但她一想到小泥爐,才重新燃起鬥志:「我肯定能找到想要的東西。」
肖蓮沖她翻了個白眼:「不聽老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