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莽撞冒失得很,話也說不清楚,還是老奴去一趟吧。」
孫嬤嬤帶着來報信的丫頭出了福壽院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是豬腦子?是誰讓你進去的?」
小丫頭被孫嬤嬤嚇得磕磕巴巴說了個名字,孫嬤嬤當即就叫了守門的婆子來好一頓訓斥,「你倆自己到夫人那去領罰,再有這種情況發生你倆該知道是什麼後果。」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保證再也不敢。」兩人戰戰兢兢應了話離開。
守門的婆子不敢說她不僅放了丫頭進去,還放了十二小姐進去,好在小姐已經出去了,小姐應該不會自己說漏嘴吧。
孫嬤嬤到前廳來見崔潔玉,「請十二小姐安,老太太叫老奴來傳話,老太太叫您和其他少爺小姐好生去玩兒,她實在離不得表小姐和表少爺,就留着他們不跟您去玩兒了。
您也是知道老太太的心結,老太太惦記了這麼多年終於得見大小姐的血脈,自然捨不得少看兩眼。
也請您給其他人都帶句話,就說是老太太說的近幾日就被來請表小姐和表少爺了。」
孫嬤嬤還怕她聽不懂,特意又添了一句。
「老奴也知道十二小姐你們都是好心想帶表小姐和表少爺看看我們杭州城的景兒,無妨,後頭還有大把的時光夠你們下帖的。
下次你們定好了時間地點再給表小姐和表少爺下帖,你們兄弟姐妹還有的是機會能聚,咱們杭州府的大好風光什麼時候都能看。」
若不是十二小姐自己沒規矩就是五夫人沒有教好,在自己家學規矩總好過出去被別人教規矩的留臉。
崔潔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還沒被人這麼直白地打過臉,當即就忍不住紅了眼眶要掉眼淚珠子。
還得強忍着不能真哭,「是我們太冒失了沒想得周全,今日就不打擾表姐和表弟孝敬祖母,等下次有機會吧,到時候我們再選了好日子給表姐和表弟下帖子請他們。
還請嬤嬤代我向祖母問安。」
孫嬤嬤看着她離開之後才轉身回福壽院,心頭對庶出的那幾個小姐公子着實是有幾分瞧不上眼。
這麼急吼吼的就想來套表小姐的話,也不想想他們配不配。
福壽院內,孟嬌嬌姐弟倆繼續伺候老太太湯藥,接着伺候漱口。
祖孫三人終於安安生生坐下來,老太太拉着外孫女的手溫言提醒。
「潔玉那丫頭向來都行事莽撞沒有個主見,這次定然也是受了人的指示過來,她那腦子半點兒都沒有她爹機靈。
有祖母在,絕不會讓那些個人欺負了你們姐弟去。
便是往後祖母不在了,還有你們嫡親的二舅和六舅,你六舅耳根子軟不堪大用不提也罷。
但你二舅和小舅不會,他們敢讓別人欺負了你們,祖母夜裏找他們去。」
崔老太太說到自己死後的話也是一臉慈愛柔情,並不在意忌諱。
「祖母放心,有二舅和小舅在定不會有人敢欺負我們。
我們也不是孩子了,能保護自己。」
孟嬌嬌原本想讓外祖母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但最後也沒說得出口。
本來老人家自己都不在意,她再提及的話豈不是反而讓老人家難受。
她突然想起母親的說的話:什麼時候都要靠自己。
這話她也不敢說,怕外祖母內疚以為母親是在怨懟他們。
她知道,母親從來沒有怨恨過崔家任何人。
只是在當時那種絕境中,母親確實只能靠自己走出絕境。
「是,祖母知道你們姐弟長大了,有出息,也能保護自己了。
可是你們不管長到多大在祖母這裏都是孩子,你們都是祖母的乖孫孫。
你們二舅啊已經跟給在京中求學的你們大表哥去信了,讓你們大表哥想辦法給浩昌也爭取一個去讀書的機會。
最遲就是年後,到時候你們大表哥的信就能回來,你們就安安心心在家裏住下,也等着信兒。」
如今正是盛夏,還要再在杭州待幾個月,孟嬌嬌覺得她待不到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