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在婆婆心中不足輕重,但她的兒子們是婆婆的心頭肉,婆婆不會不顧及他們。
如今,只有兩個兒子是她的護身符。
孟常氏扯着她的頭髮又是重重一巴掌落下。
「哼!你今兒死了,往外就說是得急病死的,絲毫影響不到我兒和浩傑兄弟倆。
等過些時日我再給我兒娶個家世人品清白的黃花大閨女,照樣影響不到我兒他們。」
「不行,不可以!」
汪氏改抓為抱,雙臂圈着孟常氏的腿緊緊抱在懷裏。
「明年春浩志就要參加童試,我要是死了浩志要為我守孝三年,三年之後浩志就過了參加童試的最佳年齡了。
娘,就算為了浩志的前途,為了孟家的前途您留着我,以後我什麼都聽您的,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童試一般是在六歲到十二歲最合適,她家浩志今年已經十一歲了,耗不起那三年光陰。
當然,汪氏也不甘心就這麼死。
孟常氏有再大的怒火在兒孫的前途面前都得壓制,但汪氏死罪能逃活罪難饒,還有鄭氏那個賤人也別想好過。
「去叫那個賤人起來,做了傷風敗俗不要臉的髒事還敢上我兒的床,呸!
都滾到外頭跪着去,等明天再收拾你們。」
暫時不用死汪氏大大鬆了一口氣,直到跪在了院子裏才覺得渾身都像泄了氣一樣癱軟無力。
孟孝全兩口子本就沒有睡着,鄭氏被喊出去跪着,孟孝全滿心疑惑快步往孟常氏房間去。
這回孟芸芸倒是出來了,被嚇得花容失色跪在母親身邊連連詢問。
「娘,這是怎麼?你身上還有傷呢,我去求奶奶。」
鄭氏不由分說一把緊緊拉住女兒,但也不敢說實話,只慌忙推女兒回屋去。
「你別管,快回你屋裏去睡覺,娘沒事不用你管。」
她已經這樣了,絕對不能再牽連女兒,女兒清清白白什麼都沒做過,她還要嫁人。
但孟芸芸哪裏肯走,尤其是看到大伯母頭髮衣衫凌亂臉紅腫浸血得連原本模樣都看不出了,她更擔心害怕,眼淚也不住的流。
孟嬌嬌靜靜聽着外頭的動靜,她想到了肯定是趙崇霖的報復,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報復的,但只要是讓外頭那些人不好過,她不僅不覺得趙崇霖的行徑惡劣,反而要拍手叫好。
沒多久孟孝全從孟常氏房裏陰沉着臉出來,他先惡狠狠的盯着鄭氏看,眼神像豺狼泛着嗜血凶光。
孟孝全在屋裏找了一圈,視線落在屋檐下碼得整整齊齊的柴垛上,上去抽了一根有手腕子粗細的柴塊,然後一隻手揪着鄭氏的衣領拖着回了房。
房門『砰』的一聲砸上,又從裏面落上閂,任由孟芸芸如何在外面拍門叫喊都沒用。
反而是她的哭喊聲惹得孟常氏一聲罵,「你他娘的再嚷嚷叫老二打死那個賤婦。」
孟芸芸不敢再哭喊出聲了,她怕奶奶真的會讓父親打死母親,因為隔着門板她聽到了柴塊砸在皮肉上沉悶的聲響,夾雜着母親隱忍的痛哼聲。
院子中央跪着的汪氏睜着腫得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心中升騰起一種叫幸災樂禍的平衡感。
她被老太婆打得不成人形,鄭氏就該被打得更慘。
孟嬌嬌一直保持着平躺的姿勢沒動過,一直到那邊的動靜停了她才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怕吵到母親。
其實梁氏也沒有睡,夜深人靜里那邊的動靜就算再忍着也能聽到,她根本睡不着。
不知道趙崇霖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能讓他們狗咬狗?
在梁氏心裏,除了她的兒女,孟家其他人都不是她的家人,是仇人。
當年婆婆看她是個沒有娘家撐腰的孤女,上下嘴皮一碰幾句話就想不承認她和丈夫的夫妻關係,為了幾兩銀子要丈夫拋棄已經身懷六甲的她去給人做上門女婿。
賣她親生兒子的銀子,是為了給她親孫子讀書用。
丈夫有情有義不答應,婆婆便趕他們夫妻出家門,連把米連個銅板甚至是一片遮頭的茅屋都沒有給他們。
第19章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她也不想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