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哎呦呦~輕,輕點」
斷崖邊,石頭蹲在冷雲身前,仰起插滿金針的面龐,一邊齜牙咧嘴的等待師父拔針,一邊心有餘悸的看着淡然自若的師娘。
白珂打量着石頭身上中了金針的部位,點頭道:「不錯,雖然我刻意收了幾分力道,但想要憑藉身手躲開全部金針,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你身上一根針都沒有挨上,足以說明武藝和輕功都已經有了不俗的火候,就是多少有些愣頭愣腦,拳法耍的虎虎生風,卻完全不顧腦袋是否暴露,缺少了一些以輕傷保命的江湖經驗,以後還是要多多歷練!」
「師,師娘,您這還是為我好呢?」
石頭抬頭看着白珂,不敢置信的問道。
白珂雙手掐腰,認真答道:「當然!這武藝精進到一定程度,武人受限於境界的不足,以及武功大進後的優勢,便很難再看到自身的不足之處,無法補足自身的劣勢,便無法再進一步達到圓滿之境,而最簡單高效的辦法,就是與高手對戰,並且不能放水,一定要打到你受傷為止,等你知道疼了,也就將自身的不足牢牢記下了,今後自然也就會認真彌補了!」
石頭雙唇微張,呆滯許久後,不禁問道:「那,那師娘這般身手,也是如此練出來的?」
「那是!」
白珂點了點頭,認真道:「我小的時候,面對的可是飛蝗針,一旦出現差錯,那後果可比你現在慘多了,不過正所謂嚴師出高徒,唯有這般嚴厲的手段,才能調教出最完美的弟子,而且這在江湖之上,也並非罕見之事,凡是高手,小時候基本都要經歷這一關!」
石頭將信將疑的低下頭,而後又不禁抬頭看向冷雲。
「別看我,我沒經歷過!」
冷雲一邊為石頭清理着臉上的金針,一邊搖頭否認,並且又淡然補充道:「我師父打不過我,跟我動手,受傷的只能是他!」
石頭抿了抿嘴,茫然道:「那咱們這一門,還真是與眾不同,特立獨行啊。」
冷雲取下所有金針,當即小心翼翼的轉交給白珂,而後對石頭說道:「我當初的經歷,確實有些與眾不同,所以如今才想讓你的習武經歷,儘可能的圓滿一些,本來我是準備親自讓你吃些苦頭的,但我現在重傷初愈,實在多有不便,所以就只好請你師娘代勞了,而且事實證明,你挨這頓打還是很有必要的,畢竟今日傷在我們手裏,總好過來日死在外面!」
石頭聽着師父那喪心病狂的自述,不禁輕聲嘆道:「呵,幸好是師娘動手啊~」
冷雲抬手揉了揉石頭的腦袋,正色道:「你如今的拳腳,兵器,輕功,內勁,都已經學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只能靠毅力一點點打磨圓滿,接下來還需要學的,也就是找出並彌補自身的弱點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留在二仙山挨揍,二是跟着跟着雷彪他們回去,在江湖上慢慢歷練,相信有雷彪的保護,你應該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石頭聞言,先是一陣緊張,隨即又是一臉恍然的看着冷雲,委屈道:「師父的意思是要趕我走?
「不是趕你走,而是你繼續留下來,也不會再有太大提升了。」
冷雲輕嘆一聲,繼續說道:「而且你師爺和師祖母都將要閉關,二仙山又不是什麼太平之地,萬一來了強敵,山上沒有多餘的人手保護你。」
「我不需要保護,我可以保護師爺!」
石頭連忙抱住冷雲的腿,可憐兮兮的說道:「師父,別,別趕我走~」
冷雲見狀,不禁無奈望向白珂。
白珂雙手一攤,頗為不忍的搖了搖頭。
「唉,既然你不願意走,那師父我只能用絕招了!」
冷雲輕嘆一聲,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
石頭仰起頭,一臉驚懼的望着冷雲,不敢想像師父究竟要如何對待自己。
冷雲一臉嚴肅的俯下身子,並未真的喪心病狂到虐待自己的徒弟,而是湊在其耳邊,低聲一陣耳語。
石頭先是茫然,而後是驚訝,很快便露出了一臉狂喜之色。
白珂看着石頭那翻書一般的神色變化,不禁一臉好奇的湊向前,卻不想師徒二人之間的對話已經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