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山,後山。
只剩獨眼的段天虹身披黑色玄衣,立於一座祭壇之上,披頭散髮,手持法劍,踏罡步斗,口中一番念念有詞後,猛然喝道:「天眼,開!」
隨着僅存的一隻眸子中閃過一絲微光,漫天星斗在段天虹的眼中瞬間變了模樣。
有些星辰自行暗淡,有些星辰則愈發明亮,彼此相連,交相輝映,構成了一幅對應關東山的風水圖。
「五月初五,乃是我兩位兄長的大事,無論是龍頭山,還是蛟龍山,都別想成為我天元山的阻力!」
段天虹惡狠狠的感嘆一聲,目光逐一掃過風水圖的每個角落,隨即便發現象徵着三座山頭的星辰皆是光華璀璨,並且相互糾纏在一處,既看不出孰強孰弱,又像是一潭死水,毫無變化。
三足鼎立,相互制約,氣勢上誰也壓不住誰,運數上也互不相讓,誰也不比誰強一點。
「不妙,不妙啊!三方氣運糾纏在一處,根本看不出誰與誰較好,誰與誰交惡,更看不出關東山未來的運勢,最終會倒向哪一方,除非能有一個契機,打破現有的局面,將三家氣運匯於一家之身,方可造就關東山下一個時代的主宰!」
段天虹單眼微眯,仔細分析着風水圖的趨勢,隨機擔憂道:「可若是稍有不慎,我天元山恐怕會成為另外兩座山頭的犧牲品,除非能在五月初五之前,搞垮其中一個山頭,方才能為天元山提前佔據一絲優勢,否則嗯?」
正在這時,毫無生機的風水盤上忽然出現變數,一顆本不存在的星辰憑空顯現,並且愈發明亮,氣勢幾乎可以與糾纏在一處的三大山頭爭輝。
而隨着新出現的星辰在風水盤中奪去一席之地,原本三方均勢的格局頓時發生偏移。
天元山位於關東山的中心地帶,於風水盤中正是天元之位,而新出現的星辰,則恰好與龍頭山和蛟龍山共同形成了對天元山的合圍之勢,相互之間互不侵擾,反倒是都對天元山呈現出虎視眈眈之意。
「這是哪裏又冒出了一座山頭,氣運為何能如此強盛!」
段天虹驚呼一聲,隨即扯下一塊衣襟,按照風水盤的格局,畫下了一張草圖,並標記好那顆新星的位置,隨即收起玄門秘術,匆匆跑下祭壇,趕奔後山大寨。
後山大寨之中,所有人都在熟睡之中,唯獨一間房內燈火通明,無人能夠入眠。
「尊者,我們無妄道當初正是仰仗着你們的鼎力相助,才正式創建起來的,如今正值無妄道重回關東山的重要時刻,您可千萬不能不管我們啊!」
「尊者在上,我們只想要一句實話,那何笑師弟當真還願意為無妄道做事嗎?為何這麼多天過去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帶回來啊?」
僅剩右手和左腿的大慈,以及雙臂盡失的大悲,各自靠在臥榻之上,滿是焦急的向一身黑袍,只露雙眼在外的封不棄詢問道。
「我知道你們急,但現在不是這個急法,相比於何笑是否背叛了無妄道,眼下還有一件更着急的事情!」
封不棄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繼而擔憂道:「何笑這些年在我手下做事,從未出過差錯,可他現在卻了無音訊,我更擔心他的安危!」
「何笑只不過一屆外門弟子,死了又有何妨,等無妄道重回關東山,自有大把可靠的人手為鬼臾區的各位尊者做事,您又可比管他的死活,再派人幫我們打探消息啊!」
「對對,何笑賤命一條,死不足惜,還是無妄道和鬼臾區的大事,更為要緊!」
大慈大悲全然沒有封不棄那般在意何笑的死活,繼續向封不棄催促道。
封不棄轉頭看向二人,皺眉道:「何笑這些年,雖然為天元山立下了不少功勞,但就是因為記掛着無妄道,遲遲沒能得到段天王的信賴,否則以他的功勞和本事,早該是排名僅次於我的里四梁了,聽聽你們兩個現在說的話,我真替他感到不值!」
「區區一個俗家弟子而已,有什麼值不值的,他那不過是想要更多的舍利子,沒有無妄道的支持,他頂多就是江湖上的二流角色,死了也不值得可惜!」
「就是,這年頭能被人利用,恰恰說明是有本事,正如我們無妄道多年來為鬼臾區出生入死,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