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秋靈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是!」
石先生憋了半天才小聲道:「不是!」
所有人都看向石先生的當口,後者低聲道:「我曾看見師父修煉過一種不知名的秘術,我看見過他用血抄經。他在抄寫經文的時候,身邊不僅會有血氣圍繞,還會出現鬼神虛影。」
「我沒看清那鬼神的模樣就被他發現了,他只是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就當場昏迷不醒。那時候,我雖然睜不開眼睛,但是還有些感覺。我感覺到師父在我的脖子上摸了幾次,那樣子就像是想要掐死我,卻在最後關頭放棄了。」
老樹怒吼道:「這些事情,你以前為什麼不說?」
石先生搖頭道:「你們還記得,師父打死了一隻潛入宗門的狐妖的事情吧?我就是在那個時候看見了師父在用血抄經。」
老樹道:「對!按照師父對宗門公開的說法,那隻狐妖早年間跟白山宗有仇。所以化身成了師父的模樣,在宗門裏連殺了好幾個弟子,又潛入了寶庫想要盜取宗門至寶,被守衛長老發現之後和師父聯手將它打死。」
石先生點頭道:「有了狐妖這個解釋,我也就相信了當年用血抄經的人,不是師父。現在想想」
水秋靈的眼睛一亮道:「你們說,當初師父會不會沒能徹底斬殺那隻狐妖,後來又被狐妖附體,才會對我們下手?」
「他後來收了五個徒弟,會不會也是狐妖?」
「他們是故意要借着朝廷的手覆滅白山宗,為自己報仇?」
水秋靈越想越覺得對:「肯定是這樣,我們是誤會師父了。」
我沉聲道:「水小姐,我不得不告訴你,你的判斷是錯的。」
「狐狸很少會做冒險的事情,那隻狐妖既然敢潛入白山宗,就會給自己留好退路,怎麼會輕易被人擊殺?」
「依我看,那隻狐妖應該是被人帶進了宗門。至於被殺的那些弟子,我只能說,用血抄經總得需要一些『墨』。」
水秋靈等人全都說不出話來了,老樹低聲道:「師父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回答道:「這個謎底,要麼是你們見到尊師,要麼是你們見到你們那五位師弟,否則沒有人能給你們答案。」
老樹猛然抬頭道:「你是說,他們在在血衣寺?」
我看向老樹道:「你心裏不是早就有了答案了麼?」
老樹搖頭道:「我們去不了血衣寺。」
「為什麼?」我看向老樹道:「我剛才明明看見有很多鬼魂在擦拭血衣寺的階梯。」
老樹搖頭道:「那些鬼魂不是來自五亡樓。」
老樹只是輕輕拍了拍手,懸在空中的棺材上就浮現出了一隻只皮肉脫離的鬼手,有些人的手上甚至已經看見了露在外面的骨頭。
等到那些滿身是土,衣衫襤褸的鬼魂站在我面前時,我已經完全可以確定棺材裏的鬼魂全部死於活埋。被活埋的人不會立即死亡,即使是在泥土的強壓下也會掙扎幾下,所以這些死人傷口最多的地方就是雙手。
老樹說道:「五亡樓里的人,全都死於白山宗起義。換句話說,這些人都是死於兇殺,他們身上的衣服本來就滿是鮮血。還怎麼去擦血衣寺的階梯?」
「去擦血衣寺階梯的鬼魂,全都是在五亡樓之外。五亡樓外面的空地上,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現大量的白衣鬼魂,那些鬼魂出現之後很快就會集中到血衣寺門前的台階上,一面叩頭,一面擦拭台階,直到身上全都是血才會走進血衣寺。但是,他們進去之後就不會再出來。」
我聽到這裏反問道:「照你這麼說的話,五亡樓的鬼魂都是起義之後兵敗被殺的人?他們有人是被斬首,有人是被活埋?」
「對!」老樹道:「根據那些鬼魂的說法,官軍鎮壓起義之後,就在白山上展開了一場屠殺。因為要殺的人太多,官軍就把屠殺的隊伍分成了五個,帶到不同的地方屠殺。」
「有些人為了省事直接把人趕進樹林放火燒山,也有把人捆起來推進水裏,還有被集體吊死在樹上。」
我點頭道:「我明白了!好大的一個局啊!」
老樹道:「陳白袍,你說什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