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想要阻止葉開,後來轉念一想,讓葉開試試對方深淺也好,便悄悄把伸出去的手給撤了回來。
葉開在暴怒之下,雙手舉劍凌空劈落,燃動着火光的劍氣暴漲數尺,結結實實的劈在了余敬山的身上,後者被葉開一劍劈得飛出了幾米開外。
等到葉開收劍的時候,地上已經多出了一道被火灼出的焦黑痕跡。
落在遠處的余敬山,像是快要咽氣一樣,兩腿一陣亂蹬之後,竟然站了起來,摸着身上被劍氣灼傷痕跡道:「小伙子下手真狠啊!」
「你打了我老頭子,可就得養着我了。按照咱們這行的規矩,那叫一拳一金條,一腳兩元寶。你這一劍,少說也賠我一百兩黃金,不然這事兒可不算完。」
余敬山指着自己的臉:「你接着打,接着打。等你打夠了,我們一起算總賬。」
「你找死」葉開再次舉劍時卻被溪月伸手給攔了下來:「別動,這人殺不死,」
江湖上的叫花子,不管是不是術士都有一個本事——挨打。
一般的叫花子,哪怕是被人圍着拳腳相加也輕易不會被打死,最後說不定還能訛到筆錢。
乞命丐就更是如此,傳說乞命丐都是把自己命給藏起來了,就算是你把他腦袋砍下來,他也死不了。這種說法未必可信,江湖中人卻很少能打死乞命丐。
因為他們除了挨打之外,還有一個本事——逃跑。
這些人跑了之後,絕不會就此罷休。而是會像怨鬼一樣地纏上對方,直到讓他傾家蕩產為止,甚至是把對方給活活磨死。
余敬山笑呵呵道:「九王爺既然知道我死不了,那就施捨點東西吧?咱也不要多,你們這有四個人,合下來一個人也擋不了幾次劫數。」
「畢竟,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我笑道:「朋友既然開了價碼,我們是不是應該坐下談談了?」
「還是九王爺明白事理!」余敬山道:「談談就談談,不過,總不能坐着干嘮吧?九王爺那包里可是有酒有肉,咱們總得吃點喝點不是?」
葉開一聽這話火氣又上來了,我伸手擋了擋葉開:「我這隻有罐頭,散酒。你吃麼?」
「要飯的還挑什麼?」余敬山找了個乾淨的地方盤着腿坐了下來,隨手撿了跟樹棍掰成兩截當做筷子拿在手裏。像是等着上菜一樣說道:「別說是罐頭,就是剩菜剩飯,我也不嫌棄。」
我淡淡一笑從包里拿出罐頭,白酒擺在了地上,余敬山自己動手開了罐頭,吃了大半之後,拿起酒瓶一仰頭灌下去半瓶酒,才抹了抹嘴道:「有煙麼?給顆煙抽。」
我抽出一根煙,連着火機一起扔了過去,對方點起煙來美美抽了一口,才眯着眼睛道:「九王爺,咱們是不是該聊聊了?」
我說道:「那個余巧到底是在幫你們余家,還是在害你們余家?」
余敬山道:「她是我們余家的閨女,哪能害我們?」
「再說,樂樂可是她親侄子,她怎麼不得跟在侄子身邊好好看着這孩子?」
我再次說道:「這麼說,當時余樂樂在半間堂里給我講的那些事情都是你們事先編故事?余巧出來攔我也是為了引發劉思雅身上的劫數,逼着我不得不不去給劉思雅擋劫?」
余敬山含糊其辭地說一聲「差不多吧!」才繼續說道:「九王爺,你也別生氣。」
「討飯嘛!咱總得找個大戶人家不是?只有大戶人家才不在乎那仨瓜倆棗,要是要到窮人頭上,咱這心裏也不落忍不是?」
我冷笑了一聲道:「這麼說,我還得誇你一句劫富濟貧?」
余敬山道:「我們叫花子,雖然惹人厭,但是也在解人難。你看那些個有錢人,誰手裏的銀子沒沾上點灰,染上點血?這錢,他們花着不安生,也積不下福報。我們幫他們花點,那是給他們積了德,擋了災,他們還得謝我們哩!」
「咱們遠的不說,就說九王爺,你。」
「你從遼東一路打過來,手上沾着多少條人命?你去了一趟白山,又在山裏殺了多少人?折壽哇!」
「我幫你積了這份功德,那不就是救了你們一命嗎?」
第四百零三章賴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