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影消失之後,張凡被懸在了半空死命掙扎。
葉開立刻上前一步,想要出手救人,卻被我給攔了下來:「等一會兒。我要看看結果。」
人,從上吊到死亡的時間,並沒有準確的固定值。有些人吊上去十多分鐘都不死,有些人五分鐘就得一命嗚呼。
所以,我還有時間去看張凡吊上去的結果。
我沉聲道:「葉開,你說術士的良心重要,還是命重要?」
葉開道:「你這次是怎麼了?做事拖泥帶水不說,還總莫名其妙的?」
我無奈道:「張成森只怕是所圖不小啊!你說張凡剛才說自己出生的時候發生過鬼禍,是不是真的?」
鬼禍發生的原因不盡相同,但是結果卻是一樣。那就是,若干厲鬼衝出鬼門席捲人間。
厲鬼所過之處,必然是生靈塗炭,小到一村,大到一城的範圍之內人畜皆亡。
小規模的鬼禍很可能會自然消失,大規模的鬼禍必須有術士出手鎮壓,那將是一場無數術士與惡鬼之間的生死較量。
我緊盯着死命掙扎的張凡說道:「張凡,出生引來鬼禍,張成森,張景龍雖然用張凡的母親壓制了鬼門。但是,並沒能根絕當年的禍患。」
「我估計,當年應該有一部分鬼魂,逃出了鬼門,潛藏在了八家屯。」
「後來,張成森所作的種種怪事,都跟當年逃生的惡鬼有關。」
葉開道:「你是說,張成森到處『作死』是為了消除鬼禍?」
「不是!他是為了殺人!」我搖頭道:「張成森當年應該是在那些厲鬼的藏身之地,跟他們達成了一個協議。」
「我估計,他是讓那些惡鬼暫時忍耐,不要隨意出手殺人。他自己替那些惡鬼尋找替身。」
「張成森安撫好了惡鬼之後,又故意推翻了白毛黃皮子廟,引來了那個劉先生。」
「劉先生之所以要跟張成森較一個真章,是因為他施法的過程並沒有錯,劉先生在僱主家中施法失敗,身死當場,是張成森動了手腳。」
「張成森借着劉先生之死,連續將七家村民滅門,造成村民的恐慌,讓他們對自己言聽計從。毫不懷疑地自己給自己立下了靈位。」
我在跟葉開說話,眼睛卻在緊盯着張凡。
「我親眼看見,張家的鄰居像是屍體一樣直挺挺地睡在炕上的時候,還在納悶,活人為什麼會用死人的姿勢睡覺。」
「現在,我終於弄明白了,那些人是被靈位給帶走了陽魂。」
「肉身無魂,便形同死屍。」
我抬手點了點自己的眼睛:「我的陰陽眼,只能看鬼。你的鎮獄使傳承修煉的瞳術,跟多數術士不同。所以,你能看見牆頭上的陽魂,而我看不見。」
葉開沉聲道:「你的意思是,張成森要拿這一村子人的性命去換一個張凡。」
「對!」我點頭道:「鬼禍,就是張凡的劫數。」
「十八年後鬼禍再來,張成森未必能擋住這場劫數。」
「所以,他用了一個極端的辦法去保張凡,那就是滅掉八家屯,讓惡鬼佔據村中老少的肉身,這樣一來,所有惡鬼就算重活一世了。自然威脅不到張凡。」
葉開聲音陰沉道:「他這麼做,就不怕張凡遭報應呢?」
我回答道:「張成森自然有他的後手!」
「那些村民自己給自己立了牌位,就等於是在自行了斷,他們的死,張成森只佔五成。他挖開龍龜脊背,把自己埋進去,給張凡背了因果,張凡也就安然無恙了。」
我深吸一口氣道:「我們兩個並沒在張成森的計劃當中。那個嗩吶手才是要被張成森吞噬之人。」
「張成森也弄不清我們的來歷,所以才在自己家院子裏給我們擺了一次迷魂陣。」
「什麼死人說話,什麼父子矛盾都是障眼法。他們把握好了每一個時機,次次都是恰到好處地引開了我們的視線,才把我們弄得暈頭轉向。」
「張景龍晚來一步,八成是去準備別的什麼東西去了。」
「張家這老少三代,其實都是在為了張凡渡劫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