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有些驚訝,按說以辛源的尊貴程度,不說長命百歲,福壽安康的命格肯定給安排上了,怎麼會短命?
為了求證,漣漪特意去皇宮裏看了一趟,回來後滿臉一言難盡的表情,覺得辛源真是不作不死,既然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那麼跪着也要走完。
因為她去的時候,辛源居然在顧蝶兒之前住的宮殿裏,那裏所有的東西都按原樣擺放着,即便是伺候的宮女、太監也都是原班人馬,給他上茶的是蘭草。
辛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才開口問道:
「這是靜妃平常最愛喝的茶?」
蘭草畢恭畢敬的回道:
「是,靜妃娘娘不愛喝濃茶,他說喝了晚上睡不着,所以偏愛喝這茉莉花茶,說是清淡。」
「她平日裏都做些什麼?」
蘭草不假思索的說道:
「娘娘喜歡安靜,平日裏會做些刺繡,也會練字、作畫,牆上的這幅狸花曬陽圖,就是娘娘自己畫的,她很滿意就讓奴婢裱起來掛着了。」
辛源看着畫上那隻愜意的曬着太陽的狸花貓,似乎能感覺到顧蝶兒當時的心情。
「靜妃的繡品可有保留下來的?」
「這...」
蘭草只是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直說就是,別這麼吞吞吐吐的。」
辛源有些不悅道。
「皇上恕罪,娘娘之前是做過一些嬰孩的貼身衣物,還繡了小荷包和虎頭鞋,只是自從得知自己沒了生育能力,就...就把那些小衣都燒了,然後就再也沒有動過繡花針...」
蘭草說完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任誰都聽的出來,靜妃心裏是有怨的。
辛源聽了這話,只是覺得心口悶悶的,原來顧蝶兒並不是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無怨,他只是用另外一種方式發泄出來而已。
房間內的空氣仿佛靜止了一般,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後,辛源才再次開口問道:
「靜妃在那之後都喜歡做些什麼?」
「娘娘最喜歡去後花園小坐,她說那裏敞亮。」
蘭草這才抬頭回道。
「帶我去後花園坐坐。」
辛源命令道。
「是,皇上這邊請。」
蘭草立即站起身,然後引着皇上去了後花園。
「娘娘每次都是坐在這個亭子裏。」
將人引到小八角亭里後,蘭草就退了出來。
亭子裏有一張搖椅,是顧蝶兒經常坐的地方,旁邊的石桌上還有一個香爐,應該是日常用到的東西。
辛源在搖椅上坐了一會兒,享受了片刻的安寧後,就回御書房看摺子了。
一直得到皇上離開,蘭草才收起臉上的恭敬之色,關上宮門後,就小聲嘀咕道:
「這人還真是賤,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不珍惜,現在小姐死了,卻又裝出一副情深不已的樣子,就是不知道是演給誰看的。」
躲在暗處的漣漪聽了蘭草的吐槽,抿唇一笑,她覺得人家這話說的沒毛病,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辛源是個勤勉的皇上,可是他不願放權,所以累的只能是自己,一國的大小事務都要等他裁定,可想而知他的工作量有多大,再加上自己給自己加的深情人設,讓他的身體一直處於透支的狀態,日積月累,身體越發的差了,壽數也自然受到了影響。
等辛源五十知天命的時候,他的壽命就已經走到盡頭了,他自知時日不多,早早立下詔書,讓自己的嫡子登基,自封為太上皇,看兒子坐穩位置後,就徹底撒手不管了。
在他最後的日子裏
,他還是去了靜妃顧蝶兒的宮裏,只有在那裏他才覺得平靜。
皇太后收到太監傳來的消息後,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她可沒法和一個死人計較,這麼多年了她早就習慣了太皇上的作態,所以一點都不驚訝,也不生氣。
直到蘇公公親自來傳消息,說皇上殯天了,她這才放下手中的茶盞,一道道命令從慈安宮中傳出,這次是國喪。
辛源在斷氣的瞬間,就恢復了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