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不錯。
僅僅只是不錯而已。
哪怕他看得出來,傑西很推崇這部電影。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
一方面,這部電影拍的確實很美。導演在基於羅馬這座嗯,確實能稱為「絕美之城」的城市裏,用攝影機帶給了所有人一幕視覺盛宴。
搭配那時不時會在耳邊響起的聖歌詠嘆調,以及那些被貫穿歷史之中赫赫有名的藝術家所賦予靈魂的藝術品,加上鏡頭構圖、畫面等等組成的電影,確實具備了藝術級別的美感。
可是
他本身也是玩鏡頭出身的。
這部電影裏的畫面或許對普通觀眾而言,能達到【聲、情、畫】三位一體的美輪美奐
但對他而言其實也就那麼一回事。
他承認,對方拍的很棒。
但棒的並非真的是他的鏡頭有多麼天馬行空,而是羅馬這座城市本身被賦予的藝術性。
而他的故事性,其實本質上就是一個觀點。
那就是犬儒主義。
犬儒主義認為主張以追求普遍的善為人生之目的,為此必須拋棄一切物質享受和感官快樂。
而這部電影,就是以這個核心觀點,講述了一個迷失在羅馬的燈紅酒綠聲色犬馬,渾渾噩噩過了大半輩子,人到暮年的作家幡然醒悟的故事。
僅此而已。
甚至在他看來,導演還挺雞賊的。
扯了一個好大的命題,搭配着基於羅馬這座藝術之都的底蘊為養料,用鏡頭記錄下了一個很空洞,但卻恰好能嵌套進去一種哲學觀,使空洞變為推動的影片。
而另一方面他還添加了一種宗教色彩。
那個特蕾莎修女是誰,他不知道。不過想來能獲得諾貝爾獎,應該是一位很偉大的人。
但對方最後住進主角家裏,一群鳥「顯聖」的橋段,在他看來就像是一鍋好菜里丟了一顆老鼠屎。
他對宗教沒意見。
但很討厭「唯宗教論」的觀點。
並且也實在不理解,讓一個一百來歲的老人,跪在地上爬台階到底有什麼用。
突顯影片神聖感?
或許吧。
可作為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的天朝人,他真的做不到像傑絲敏那樣感同身受。
所謂的神聖感,更是壓根就無法共情。
但這些話有點顯得對傑絲敏的信仰特別不恭敬的味道,他自然也不會說,只能放到心底。
可就在這時,傑絲敏來了一句:
「許,它被認為是大衛獎最有利的角逐者。被好多影評人覺得是獨一檔的存在!」
「呃」
許鑫愣了愣。
顯然也聽懂了她話語裏的潛台詞。
甚至,許鑫幾乎可以斷言。
哪怕是作為《完美》的女主角,在她心裏,這會兒也覺得這部被暫命名為《絕美》的電影更優秀。
於是,他說道:
「傑西,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傑絲敏沒說話,舉着個木柄炒勺看着他。
就見眼中這位才華橫溢的導演只是輕描淡寫的聳了聳肩,說出了一句:
「獎項角逐這種事情,有輸有贏很正常。至於這部影片到底能收穫多少評委的喜愛,其實我也不是很在乎。至於最後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輸給它了我也不覺得我輸的是它。」
說到這,許鑫語氣一頓,微微搖頭,用最平靜的情緒說出了自己最真實的觀點:
「我也只是輸給了羅馬。」
「」
傑絲敏無言以對。
23號。
大衛獎。
許久沒湊到一起的劇組成員再次齊聚。
而許鑫算是見識到了意大利這群哥們參加典禮的狀態有多鬆弛了。
因為下午3點多的時候,他們還在一起喝酒。
酒肯定是沒喝多的。
傑絲敏和安東尼奧招待了大家到家
999.輸給了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