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神靈在上
「是長老引弟子踏上求仙路,讓我有了如今的實力和地位,弟子豈敢記恨長老。」獨角男子叩首道。
海長老望向獨角男子,目光中滿是失望:「都到現在了,你還不肯喊我一聲父親,還不肯認祖歸宗嗎,到底要我如何,你才肯罷休?」
獨角男子默了片刻,又道:「你要我認祖歸宗,便是要我換上族譜上的姓與名,可我從小到大,我只有方大富這一個名字,母親也只記得這個名字,它是我的過去,也是您的過去,您想拋棄它,我卻不敢將它遺忘。」
「唉,富兒,為父當年仇家眾多,離開伱們母子,也是迫不得已,你為何不能體諒我的難處?」海長老嘆道。
方大富低頭沉默良久豁然站起身,目光直視海長老大聲喝問道:「你自有你的難處,可我們母子的難處又有誰能夠體諒?」
「寒冬臘月里,母親怕我受寒,冒着大雪弄來一塊煤炭,你可體會過那般淒寒?懵懂初開時,母親在私塾師傅門外跪了一宿,求他教我識字,你可受過這般羞辱?科舉應試時,她重病纏身,無力醫治,卻還怕我擔心,明明病入膏肓,卻還強顏歡笑,你可有過這般經歷?」
「這一幕幕,一件件,都已刻在我的姓名之上,永遠磨滅不了,可你如今卻要將它改了,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可曾考慮過母親在天之靈的感受?弟子言盡於此,弄丟赤金蜈蚣,弟子乃是首罪,長老若要懲罰,弟子絕無怨言。」
方大富像是要宣洩自己壓抑良久的情緒,一口氣說了如此多話來,許是由於激動,胸膛都在不住地起伏。
說完,他依舊直視海長老,目光中摻雜着複雜情愫。
海長老望着自己兒子的眼神,嘴唇微微蠕動,滿腔話語落到嘴邊,最終卻化為一聲長嘆。
「罷了罷了,此事就此揭過,你下去吧。」
聞言,獨角男子徑直起身,朝海長老拱了拱手,接着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
當夜,左輕輝借夜色放出魂鴉,正想要離開宿屋,在礦場中尋找烏魯的下落,可還沒出門,便察覺到一間臥房中,傳來了些許動靜。
分魂立刻上前查看,穿過房門後,卻發現待在裏面的,正是許徹。
此時的他正跪在矮桌前,面對着桌上的一張素筆畫像,淚流滿面地哭泣着。
「娘,孩兒不孝,有負您的期望,踏入仙途至今,不僅沒混出個什麼名堂,還被惡人誆騙被囚,丟盡了我許家臉面。」
「孩兒自小天賦不佳,是您將我帶回娘家,一人將我拉扯大,還為我掙到了一絲仙緣,可恨舅舅一家心思狠辣,在您死後為強佔家產,故意捏造罪名加到了孩兒身上,逼得孩兒不得不逃出趙國,本想着日後定要修成結丹回去報仇,如今卻一時不慎淪為囚徒,唯一的出路,便是為虎作倀。」
「可娘您說過,我許家兒郎上頂天,下立地,不可卑躬屈膝為人奴僕,也不可奸邪讒佞害人作惡,孩兒如今……如今實在沒了辦法,思來想去,也只有唯一的一條路可走。」
許徹說着,朝畫像重重地磕了幾個頭,而後將手放到了心脈處。
「娘,還記得幼時您給我讀的童稚話本上,有一篇講麻雀的故事,說此鳥雖平平無奇,性子卻尤為剛烈,若以籠困之,必會以身撞籠,至死方休,有通獸語者,問雀兒為何如此,雀兒說,它背身雙翅,若是不能自由地翱翔於天——」
「那便只能埋葬於地。」聲音在許徹腦海中響起,驚得他瞬間跳了起來。
許徹環顧四周,緊張地問道:「是誰,誰在哪裏?」
然而屋中,卻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在剛剛許徹自言自語時,袁銘的分魂所化透明魂鴉便鑽入了他的體內,附體到了他的身上。
袁銘本是為了救烏魯而來,可如今見到有人寧死不屈,卻也不能見死不救。
通常情況下,分魂附體活人時,會有意壓制其原本的神魂與意識,令他陷入一種半夢半醒的模糊狀態,這樣即便分魂放棄附體,那人也最多只會感到剛剛有一陣恍惚,並不會發現什麼異常。
但這種壓制是可控的,就好比現下
第327章 神靈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