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閣。
首輔房。
一個老人站在門前的台階上,望着遠方。
老人身形中等,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鬚髮灰白,臉上皺紋深淺交錯,皮膚粗糙,膚色如醬,若脫去一品仙鶴紫衣官袍,如飽經風吹日曬的老農。
其貌不揚,其勢不壯。
連他的雙眼,都渾濁如雨後的泥坑。
「回府,換一身粗衣。」
詭城。
萬籟無聲,天空仿佛大鍋倒扣。
原本灰濛濛的天,徹底黑下來。
灰霧散盡,黑夜濃過灰霧。
天空,只一顆邊緣散發着淡紫光的星辰,照耀全城。
所有人的心,在眸子裏深深沉下去。
沈小衣本能側移腳步,肩膀碰在李清閒的上臂。
皇城大門前,帝星照耀。
三四千人睜着眼,死一般的寂靜。
即便失去孩子的考生,也聽到「天黑了」的聲音。
皇城大門轟然大開一批身穿亮金色鎧甲的侍衛衝出來。
眾人目光一凝,不再是孩童,而是成年人。
為首一人打開繡龍紋明黃綢卷,朗聲道:「皇城有女干臣,深宮藏命骸。特令,眾人奉旨鋤女干鏟惡,抓捕女干臣,誅殺命骸。有功則賞,無功則罰。又令,深宮重重,不得擾亂。」
李清閒愣了一下,怎麼連詭地也既要又要?隨後,眾多金色鎧甲侍衛轉身進入城門。
轟隆隆······
城門關閉。
眾人蒙了,怎麼又關了?
遠處的側門,緩緩開啟,
幾個銀甲侍衛走出來,站在門口。
宋白歌突然冷笑道:「我原本以為詭城是孩子們做主,到了此地才知道,誰才是主人。」
「是啊,一路上我們都埋怨孩子,現在才明白,冤有頭債有主啊」
「算了,說說如何做?」
宋白歌嘆了口氣,道:「這可難了。我在北晨城多年,見多了朝廷的混賬事。你們說,滿朝廷,最混賬的地方是哪裏?」
無人答話。
一人反問道:「當然是民間,都是我們這些刁民最混賬,朝廷老爺們怎麼會混賬?」
王不苦道:「估計我們還有半個時辰的準備時間,大家各抒己見。」
李清閒搖頭道:「未進皇城,難以想像,我不知道如何做。」
「你都不知道,我們上哪裏知道去。」陸高明也跟着搖頭。
李清閒取出隔音符,看向沈小衣,道:「我之前來的時候,用了三千路,進皇城後,三千路可以用,但我感覺差點什麼,並非是最好的選擇。你有沒有什麼大命術?」
沈小衣詫異地看了李清閒一眼,道:「沒想到你竟然能用出三千路,看來你對氣運的掌控遠在我之上。你的感覺很準,皇城與其他地方不同,三千路是尋天下,而皇城是天下之庭,無路可尋。解皇城命格,尋命宗的大命術有用但不大,更有用的很多,我只知道三家。」
「說。」李清閒道。
「一個當然是天命宗的命術,大斬理劍斬盡亂麻,天命宗有句俗話叫遇事不決大斬理劍。第二個是山命宗或河命宗,在皇城立山或開河,自開一勢局,撐起大氣運,不過我們未到中品做不到,就算能做到,也沒有山命術和河命術。第三個,就是······二流命宗「奪命宗'的手段,以皇城為命府,暫奪其運。」
李清閒沒好氣等了沈小衣一眼,還在慫恿自己奪運。
「肯定還有別的,你再說說。」李清閒道。
「肯定有啊,但就像你三千路一樣,效果不好。」
「轉吉局呢?」李清閒問。
沈小衣撇撇嘴,道:「下品要是能用轉吉局,還用拖到現在?你知道轉吉局需要多少法力和氣運嗎?更何況這可是詭城,一個四品命術師來了都未必夠用。」
李清閒道:「不做大吉局,做小吉局。」
「是容易點,不過,你確定?你真能做,我送你一整套吉命術,這可是吉命宗的部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