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橋之外斗轉星移,獸橋之內星雲不變。
越來越多命術師進入,陸續前來觀戰。
李清閒與大先生置身於鳥籠白霧之中,不斷推演氣運流年。
長生、冠帶、臨官、帝旺、敗、死、墓、絕、衰、病、胎、養……
每新出現一個命君子,兩人就寫上編號,然後判定流年。
一個,兩個……
三十、三十一……
一百零一、一百零二……
二百、三百……
場外的命術師議論紛紛。
「走眼了,這個斜眼狗頭的功底竟如此紮實,三百餘流年,竟全部正確。」
「那大先生不愧成名已久,之前弈命次次勝利,當是不凡。」
「中品命術師能做到這種程度,很難,至少要登三品成為上品命術師,才能如此。」
「是啊,望氣觀命所需精氣神極多,三百多次觀流年,幾乎相當於一個武修連續戰鬥數日,身體精力與法力即將耗盡,接下來,拼的就是意志神念。」
「關鍵這是第一場,一旦精氣神枯竭,進入第二場,圖窮匕首見。」
「等等,有端倪了。」
「對,大先生開始慢下來了。」
眾人齊齊望向大先生。
鳥籠里的大先生看不到外面,但眾人卻清晰看到,大先生書寫動作減緩,雙目中的精光暗澹,看向命君子的眼神不再堅定,偶爾面露遲疑之色。
在兩人之間的小鳥籠中,已經鋪滿命君子。
籠子很小,但籠子裏的空間卻好像隨着命君子數量而不斷擴大。
大先生還在推演第三百七十個命君子的流年,李清閒卻已經寫完。
「第三百七十一個命君子。」蓋風游送入新的命君子。
李清閒再次寫完,但大先生還在推演上一個命君子。
「第三百七十二。」蓋風游再次送入新的命君子。
和之前的命君子不一樣,這個命君子,壓在第一層命君子之上,成為第二層的第一個命君子。
看到這一幕,命術師們眼前一亮。
「有苗頭了!」
「真沒想到,竟然是斜眼狗頭領先。」
「要是出現壓塌君子,那就有意思了。」
「聽說大先生走邪派路線,真要被壓塌君子,這命修一道怕是會出問題。」
一個年輕的命術師低聲問:「壓塌君子是什麼意思?」
旁邊的老命術師答道:「一旦領先一個命君子,便會進入第二層,領先三個,新的命君子放到第三層,領先十個,放到第四層,之後每領先十個,放到新的一層。到時候越來越快,那麼下面的命君子就會被上層的命君子掩蓋。但序號要以此寫,流年氣運也不能不寫,那就只能憑空推斷,自然就更慢。一旦一個人超過另一個人十層,命君子就會崩塌,落後的會直接被判失敗。壓塌命君子的情況很少見,對失敗的人來說,打擊非常大。」
「這麼說,這個斜眼狗頭,並非只為消耗對方精氣神,而是要徹底擊垮對方心態?」
「錯嘍,錯嘍。斜眼狗頭又不是神仙,也料不到如此,真要壓塌君子,那也是大先生自不量力,與他人無關。」
「說的是。」
一些命術師瞥了一眼劉老虎,這人一開始非常中立客觀,但現在隱隱有偏幫斜眼狗頭的意思,一想斜眼狗頭在京城成名,而劉老虎久居京城,兩人或許認識。
兩人的差距繼續拉大。
「四百零七。」蓋風遊說着,將命君子放在第三層。
「開始了,領先三個了。」
「好戲來了……」
「好久沒有在弈命過程中看到壓塌君子,希望這次不會讓人失望。」
眾多命術師興奮地望向大先生。
幾乎所有人都捕捉到,在這個命君子放上後,大先生的兩半狼臉輕輕抽動了一下。
大先生接着深吸一口氣,雙目血光一閃,加快推演,很快追上李清閒。
雙方繼續在第三層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