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岩拍了拍李清閒的肩膀,道:「清閒啊,這可是難得的機會。更何況,朝廷也有朝廷的難處,上品高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派出來的。萬一遭遇對方截殺怎麼辦?萬一這是陷阱怎麼辦?萬一他們前腳出了神都,神都後腳出事怎麼辦?之前,我給足你面子,都聽你的,這次,你得聽我這個廳監軍的。這是軍令。」
李清閒張了張口,嘆了口氣,道:「屬下遵命。」
費岩眉開眼笑道:「聽說伱法器多,在北晨城借出不少,此次暗河攻堅,你再借點。這次……我保證你收回的法器有多無少。」
「這不太好吧……」李清閒道。
「繳獲的法器放你那裏,總比放倉庫里好!」費岩羨慕地指着李清閒的乾坤鐲道,「咱們整個內廠加夜衛,都沒這東西。」
李清閒點點頭,道:「不過,你現在匯報的時候要明說,我身為命術師,提議請上品高手毀山,但身為科首,我聽從監軍的命令。」
「行!你給我老費面子,出了事,咱家也不能讓你擔着。反正不管怎麼樣,頭功都是你的,沒有你,我們和那些魔門一樣瞎。走,召集人手,佈置行動!」費岩胸有成竹笑道。
太陽西斜,群星漫天。
廠衛聯軍由三隊分成兩隊,似乎還和以前一樣,在山中亂轉。
傍晚,廠衛聯軍停留在某處安營紮寨。
凌晨時分,十餘里外的一座山腳下,突然火光閃耀。
刑部與亂黨交手。
隨後,李清閒的命術與中品道修的道術落在一片山林中,驅散裏面的命術、道術示警等多種法術。
幾個四品大高手宛如鬼魅一般進入森林,不一會兒,裏面傳來夜鶯的連叫聲音。
「成了!跟咱家沖!進入暗河後,釋放信號,毀掉除魔門其他所有通道!」費岩的聲音壓抑着難以言喻的興奮。
李清閒回頭看了身後眾人一眼。
韓安博與鄭高爵跟在身邊,周恨也已經現身,跟在五步外。
沈小衣與邱燁等人被一隊人馬看住,不能離開,也不能進入通道。
夜色中,無論是巡捕司還是夜衛,無論是內廠還是神都府,無論是北昌衛還是夜衛,絕大多數人眼中,都閃耀着興奮的光。
戰功!
李清閒暗嘆一聲,低聲道:「韓哥,高爵,你們倆跟緊我,哪怕三步外有金山,也不能去抓。小周叔,我這條命,靠你了。」
三人輕輕點頭。
一旁的井觀笑道:「小李大師別這麼喪氣,咱們這次有備而來,必是大功一件。」
「有備無患。」李清閒笑了笑。
臨行前,李清閒對一些人觀命望氣,但什麼也看不到。
在兩大勢局影響之下,所有人的命運亂作一團。
在前面四品的接應下,上千人的精銳大隊進入通道,快速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前面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隊伍停下,躲在通道中。
李清閒向前方看去,通道盡頭,一條暗河流淌。
河面寬約兩丈,齊腰深,河兩岸與兩側山壁之間留有丈許寬的道路可供人同行。
「可以發信號了!」
不多時,就聽到遠處各方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山體輕震。
「兒郎們,跟咱家衝進去,殺亂黨,爭戰功,封王侯,拜將相!」費岩的聲音在通道中響起,隊伍快速衝出通道,大部分人在寬敞的暗河通道組成陣型,只小部分人向暗河外衝去,截殺守在各處的亂黨。
山洞各處響起刺耳的警哨聲。
大軍在暗河通道中整理好隊形,慢慢前行。
李清閒頭頂懸浮着命盤、尋仙蜂、量運尺、定命秤與命運釣竿,不斷吟誦命術,消除敵方佈下的命術,同時提前標記各種法術、暗哨、機關。
隊伍中的其他修士或以道術破除機關陷阱,或以箭矢傀儡破除。
堂堂冥山分舵的防禦措施,在廠衛聯軍面前宛若透明。
一些入品修士不時看一眼李清閒,若沒有這個命術師在,現在至少已經倒下幾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