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微光初露,一隊隊士兵離開鎮北軍大營,向西而行。
在刀甲閃亮的光芒之中,陌刀軍、遠威軍與振威軍的旗號連成一片,徐徐移動。
三軍之中,眾多輔兵民夫用牛車運載着糧草與軍械,一路跟隨。
李清閒騎着青銅機關馬,望向大河。
大河之上的高空,偶爾閃過光影,那是法術的光芒。
兩軍大戰,偵查先行。
每一次大戰前,雙方定然會在高空博弈。
妖族擅長以鳥妖高空偵查,但人族則擅長用法術攻擊與幻化,妖族同樣會調動巫師與特別的妖術迷惑人族。
一場大戰開始前,雙方往往很難通過高空一觀全貌,只能發現有限區域的敵情。
天底下能觀戰場全貌的超品寶物寥寥無幾,僅天命宗就掌握八卦觀星塔與天外燈兩件,未曾借給守河軍使用,卻在諸王之亂中幫助太寧帝屠戮諸王。
李清閒雙目之中,法力涌動,靈眼觀天下。
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勢局雲與氣息,分散在高空。
雖然妖族的族運與強大勢力可以遮掩大量的信息,但李清閒仍然能憑藉靈眼觀測出細微的蛛絲馬跡。
周恨騎着歪嘴黃驃馬靠近,低聲道:「這些天,我越想越不對。我雖然是武人,善戰不善謀,但總覺得你的佈局太想當然。你讓守河軍在大河上攔截,冠軍王豈會坐視不理?你讓陳元帥出手追擊,他們豈會不防備?我們不能把妖族當傻子。」
「哦,計劃有變。」李清閒道。
周恨一聽,翻了翻白眼,立刻明白,李清閒那天只說了一半,點頭道:「這樣我便放心了。」
「不,接下來,我們要做好孤軍奮戰的準備。」李清閒道。
周恨面色一沉,雖然不知道李清閒要做什麼,但能讓他說出這種話,定然會面臨意想不到的危機。
「好!得益於你的飛空閣,我已經三花聚頂,不遜於二品,今日,我便一展身手。」
「你晉升這麼快?我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凝聚一花?」李清閒隨口道。
周恨撇撇嘴,別人不知道,但他卻感受過李清閒在飛空閣內修煉的氣息。
他感受過一品氣息,是強。
李清閒給他的感覺,不是強,是多,那種多到汪洋大海的感覺,比一品都多。
大河之上,守河軍水軍都督陳公魯陳天王親率守河軍水軍,傾巢而出,大旗招展,浩蕩東去。
大大小小數百艘軍船仿佛匯成一條水龍,不可一世。
大河寬八十里,船隊行出一個時辰,前方的江心之中,漩渦翻騰,一條水柱沖天而起,宛若長龍吸水。
旗號連發,艦隊減速。
漩渦之中,黑影漸大,升起一頭二十丈長的巨大鱷魚,全身青黑猙獰,背後生出一排尖銳骨刺,宛若一排長槍。
鱷刺王身後的長江水中,浮現密密麻麻的黑影,接着十數萬水軍齊齊浮出水面。
鱷妖、鰻妖、鯉妖、鱅妖、蟹妖、蝦妖等眾多水族妖物或大聲吼叫,或吐出水泡水霧。
江面之上,大霧橫斷,遮蔽前路。
鱷刺王張開血缸大口,笑道:「陳天王,咱們明妖不說暗話。今天你若硬闖,那咱們水族兒郎就跟你決一死戰;你要是留在這裏,那我們也一動不動。有些事,你懂,我也懂,為了兩個三品小崽子拼死拼活,就算你我願意,你馬上要死去的幾萬弟兄,願意嗎?你們說,是不是?」
「是!」眾多妖族紛紛大喊。
陳公魯久居水上,全身黝黑烏亮,身體健壯高大,肩膀寬闊,只是靜靜望着鱷刺王,一言不發。
鱷刺王笑道:「為了幾塊爛肉,幾兩碎銀,玩什麼命?不過,你我若干等着,你不好對大將軍王交代,我也不好對冠軍王陛下交代。這樣吧,聽說你傷病初愈,那咱倆就切磋兩手,下面的人不准動,如何?」
陳公魯一言不發,身後升騰一條無盡長河,身形直直向高空飛去。
鱷刺王哈哈一笑,猛地一踏水面,畝許的江水托着它騰空而起。
不多時,高空之上,兩尊一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