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我要做最強衙前役
不管之前是對手,還是冤家,亦或者仇人,此時二人的落魄,讓一切的恩怨都變得不是那麼的重要。
正所謂: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張斐與范純仁來到司錄司門前那棵大樹下。
「啊?范司諫你連官職都丟了。」
張斐是驚訝地看着范純仁。
范純仁點點頭:「如果我不辭去諫官的職位,站在公堂上,本就不公平。」
諫官就是彈劾人的,哪個主審官敢得罪諫官啊。
故此要當這法律援助,肯定是要辭職的。
張斐好奇道:「為何范先生在面對我時,完全就沒有這種想法。」
范純仁愣了下,旋即笑道:「與你打官司,還得望着你手下留情,哪有功夫想這些,再說了,那主審官也不是什麼司法參軍,都是宰相,也沒有必要畏懼我。」
「這倒也是。」
張斐點點頭,嘆道:「想不到咱們兩個轉眼間,就落魄到這種地步,真是造化弄人啊!」
范純仁卻是搖搖頭道:「我倒是不這麼認為,事實上,司馬君實說得很對,我還不足以勝任檢控官一職。」
張斐問道:「此話怎講?」
范純仁嘆道:「伱有所不知,我來這裏已經有三天了,但至今還未得贏過一場官司。」
「什麼?」
張斐驚訝道:「這怎麼可能?」
范純仁又是重重一嘆:「在這司錄司打官司,與跟你打官司不一樣。與你打官司時,其中包含許多政治問題,我處理得也比較遊刃有餘,而且還能做足準備。
但是在這司錄司打官司,全都是芝麻小事,如兄弟分家,又如店面侵佔,這些我都不清楚,而且又沒有太多準備的工夫,但對方卻對這些事了如指掌,在堂上我是毫無招架之力。」
他再怎麼也是范仲淹的兒子,雖然清廉,但平時不會去關心那些雞毛蒜皮之事,可司錄司打得就是這些坊間糾紛。
如兄弟分家,在他看來,這就不應該,他就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他不是那種一步步幹起來的大律師,直接是中途轉行,打立法官司,他可以發揮,但遇到這些民間糾紛他就有些束手無策。
在來這裏之前,他心裏多少也有點怨言,瞬間從司諫變成平民,但來了之後,他突然領悟到司馬光的一番「苦心」。
可他也不想想,司馬光也不懂官司,不可能想得這麼細。
張斐稍一沉吟,道:「好吧,我今兒就送先生一個開門紅。」
范純仁好奇地看着張斐。
張斐指着太陽下那站立不安的小廝,又將其中過程告知范純仁。
范純仁聽罷,道:「你是讓我幫那小廝辯護?」
張斐點點頭。
范純仁想了想,道:「這官司很難贏,關於交通法,我朝是承唐令,賤避貴,少避老;輕避重,去避來。
那小廝不過是一個送餐之人,而谷少青我是知道的,判太府寺事谷濟之孫,或許還有官員身份,貴賤分明,理應是那小廝主動退讓。」
張斐道:「但是那小廝當時身上托着重物,也符合輕避重的法規。」
范純仁道:「此條法規得第一句,就是賤避貴,你說誰先誰後?哪怕是你親自去打,恐怕也難顛覆這條法規。」
要顛覆貴賤,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打破這一點,那皇帝出門,很多儀式都是屬於違法的。
雖然宋朝的皇帝出門,也沒啥儀式,百姓都能跳起來跟皇帝嘮嗑,但是路上的馬車、行人還是得規避啊。
張斐笑道:「先生認為這法規最關鍵的是什麼?」
范純仁稍一沉吟:「最關鍵的自然還是為了安全。」
定這法規的目的,就是為了安全,只不過古人是有階級,任何法規都會體現這階級觀。
而不是為了階級去定這法規。
張斐笑着點點頭:「先生所言不錯,故此先生可以從安全方面着手。」
「安全?」
「對。」
第274章 我要做最強衙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