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臉上依舊保持着低調的微笑,稍微誇張一點地說,那就是王者的微笑。
這直接令司馬光感到有些生理不適。
哇.真是不要臉。
殊不知,王安石就裝出來氣司馬光的。
成心的。
其實在這一點上,王安石和薛向是有所不同的,王安石內心還是抗拒過公檢法的,倒不是說不認同,只是覺得沒有那麼重要,不是說,沒了公檢法,新政就會失敗。
但薛向是真的認同,而不是說為了討好,乞求公檢法放過,或者說為了捧殺。
這就是為什麼他三番五次,推崇公檢法,真不是昧着良心,去溜須拍馬。
因為從他個人角度來看,公檢法是完全符合他的理念,他是比較務實的,更在意利益,而非是道德,這與儒家思想是格格不入。
在朝廷中,薛向就是一個另類,故此一直以來,都遭受到排擠。
公檢法就不講這些,着重於證據,而證據就是務實的結果。
從政策方面來說,薛向的理念也是理財,可以說是商人那套邏輯,公檢法是有益於商人,當然也有益於他的理念。
他是真的認為,公檢法就是新政的最後一塊補充。
同時,他確實是有站隊公檢法的打算,但不是說他投降保守派,而是他認為公檢法能保護自己,以及讓他的能力得到充分的發揮。
因為他是非常務實的,自然也不會因為黨爭,而做出不利於自己的決定。
「多謝薛發運使地指教。」
張斐笑着點點頭,「還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就是荊湖南路等地的錢荒問題。不知薛發運使是如何看待這個問題的?」
薛向微微皺了下眉頭,道:「關於那些地方的錢荒問題,我承認,這是我們發運司的疏忽,但是我們會儘快做出調整,避免當地錢荒進一步加重。」
張斐問道:「但不知薛發運使是否有具體的調整策略?」
薛向沉吟少許,道:「這倒不是一個非常難的問題,在我們面前有着很多選擇,比如說,可以投入一些錢幣從荊湖南路等地購買一些京城所需的輕貨,方才那商人也說了,這些錢荒的地區,物價相對比較便宜,朝廷可以通過購買來抬高物價,以及給當地投入錢幣,同時朝廷也不會因此虧損。
還有,就是可以效仿河中府的鹽鈔,我仔細研究過河中府的鹽鈔鹽債政策,之所以能夠取得如此成功,關鍵就在於,當地官府是允許百姓用鹽鈔交稅。
但這個還需要朝廷的決策,不過我可以保證,無論如何,明年那些地區的情況將會有所改善。」
坐在內堂的趙頊,不由得稍稍點頭,如今他臉上已經沒有方才那種充滿戲劇性的表情,而是與富弼、韓琦一樣,沉浸其中,也在思考這些問題,以及朝廷該如何應對。
「真是非常期待。」
張斐又問道:「此外,從目前的賬目上看,均輸法似乎取得巨大的成功,但是方才余員外、何判官,薛副使,他們都有提到一個問題,就是均輸法導致各地商稅降低不少。
那麼這裏面是不是存在美化均輸法的因素,其實實際上就只是將商稅挪用到均輸法的利潤中去了。」
這個問題,再一次是博得保守派官員的一致認同。
問得非常非常不錯。
而且問得這麼直接,是向着我們的。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薛向。
他們也想知道這個答案。
「當然不是。」
薛向搖搖頭,又非常肯定地說道:「這是一種錯誤的認識。」
別說保守派,就連革新派的官員,聽得都有些心虛。
包括王安石自己都認為,均輸法肯定是將一部分商稅給挪到自己的利潤中,因為均輸法是不用交稅的,同時均輸法又在搶奪商人的買賣。
張斐問道:「薛發運使能否詳細地解釋一下。」
薛向回答道:「方才我是一再強調,均輸法並不是針對商人的,主要是朝廷調整供應制度,以此來節省朝廷開支,這才是均輸法的主要目的。
當然,我也不否認,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