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歷史上,趙頊為求親政,也是進行官制改革,但那只是他個人的意志居多,主要是為求集權。
所以當時改革並不徹底,只是完成中央改革,削弱宰相權力,未有涉及到地方官制。
但此時此刻,可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意志,也是形勢所逼。
不改是真不行。
原因就在於公檢法制度是非常完善的,庭長、檢察長,那都是名權合一,責任劃分的非常清楚。
可行政制度還是那副鳥樣。
尤其是在制置二府條例司撤銷後,大家就更加迷茫。
鄧綰提出的那個檢察院代俎越庖的問題,其實就是這個問題所引發的。
因為大家都習慣於保守,穩穩噹噹,不提意見,不放錯。
就是再他們一次機會,除王安石以外,也不會有人針對重複收稅,提出法案,這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這邊職權不明,一盤散沙,而那邊是職權合一,眾志成城。
就導致一個現象,也就是司法在推着行政走。
許多官員也都意識到這個問題,要對抗公檢法,要麼讓他們跟我們一樣,要麼我們變得跟他們一樣。
不然的話,根本鬥不過。
那邊法案是一個接一個,行政這邊,個個都在看着別人,這怎麼玩得下去。
當然,後面還有事業署兜底,不是說要大規模裁官,還是留有餘地的。
還有一點,歷史上元豐改制的時候,朝中黨爭是處於白熱化的階段,而這時候黨爭已經是偃旗息鼓,真心是斗不起來了。
革新派成員,當然希望這麼改,他們之前一直都是幹活的人,如果現在改的話,他們中多數人就直接名權合一。
保守派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之前司法官署整合,就是保守派弄得,他們也不可能推翻自己的改革思想。
所以這番改制,趙頊並沒有繞過宰相,而是與宰相商量出來的結果,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同。
從這一點來說,趙頊其實並沒有削弱宰相的權力,一方面是因為出現新得制衡,就是立法會和公檢法,導致趙頊都懶得將三省給拆開。
要是朕看你們的政策不爽,還能通過立法會去否定。
而另一方面,就是張斐給他制定的路線,也就是治國先治吏。
他雖然沒有削弱宰相,但是他控制着當今國內三個最強大的吏集團。
警署、稅務司、大宋安全司。
如今趙頊內心最為擔憂的,其實那場旱災給他留下的陰影,所以他這回是非常謹慎,在確定完所有改革內容後,他立刻派遣各路官員,前去地方巡視,指導地方進行改革。
行政方面,就是以王珪、蔡確為主。
事業署方面,王安石還是推薦身在青州的沈括帶隊。
而司法方面,則是由張斐、曹棟棟親自帶隊。
公檢法推廣的實在是過於迅猛,也該去巡視一番,除張斐外,沒有更好的人選。
張斐的第一站就是大名府。
到底河北是重災區,無論是他,還是司馬光對這裏的公檢法也是最為擔憂的。
相比起王珪、蔡確,張斐與曹棟棟是選擇喬裝打扮出行,因為王珪和蔡確是帶着皇命出門,是要指導地方進行改革,而張斐就去看看公檢法普及的怎麼樣,大家的目的不一樣。
可是當他進入河北地區後,發現這與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第一感覺,就是這裏的皇家警察忒也多了,而且似乎都訓練有素,不是什麼歪瓜裂棗,路上是經常能夠遇見騎警,可把曹棟棟激動地好幾次都差點表露身份,你們都是我的人啊!
而且這裏的公檢法普及的也比張斐想像中的要好,雖然很多縣城沒有檢察院,只有皇庭,但是就沒有遇到空閒的皇庭,但凡張斐經過的縣城,皇庭全都在審案,甚至外面都還排着長長的隊伍,不過十有八九都是高利貸案件,反正張斐是沒有碰到一樁刑事案。
但不管怎麼樣,這都足以證明公檢法在河北已經是深入人心。
這可是一個很大的驚喜。
當然,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