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須老者已經等得臉都黑了。
他看向姜望,明顯多了很大怨氣。
姜望則第一時間搬出藤椅躺下,小魚捏肩捶腿,那般畫面讓白須老者面色更黑。
他至今沒明白姜望非要慢悠悠走過來的原因。
若是毫無修為,在裝腔作勢,但裝到這般程度,哪怕有背景能仰仗,有自信能活着出去,可眼前一戰該怎麼打?沒有能力,卻裝成這樣子,是想挨頓揍了事?又故意拖延挨揍的時間?
要說姜望便是那位弱冠澡雪的姜先生,白須老者此時已經不太願意相信了。
夕陽下,是陸秀秀的身影。
她持劍而立,默然看着姜望。
胖修士撓頭,場間氛圍有些不太對啊。
姜望輕舒一口氣,平靜說道:「等我歇會兒。」
陸秀秀皺眉。
白須老者面色陰沉。
守門人卻突然有些緊張,他朝着陸秀秀說道:「要認真打。」
陸秀秀眯起眼,然後緩緩點頭。
白須老者直言道:「我怕秀秀認真起來,會一招把他打死,所以有些事最好還是提前說清楚。」
他想看姜望的反應。
但姜望沒有任何反應。
胖修士意識到什麼,臉色變得蒼白,顫抖着聲音說道:「你真的要跟陸師姐打架?」
姜望微笑道:「整個青山宗年輕一輩修士里只有你能觀戰,真是撞了大運。」
想着前面白須老者的話,胖修士恐慌道:「話雖如此,但這顯然不是一般切磋,是要出人命的!」
姜望搖頭說道:「不會的,我會手下留情。」
胖修士滿臉驚愕看向他,竟一時語塞。
白須老者冷哼一聲。
是騾子是馬,很快就能見分曉。
場間靜謐片刻,陸秀秀問道:「歇好了麼?」
姜望伸了個懶腰,看着她說道:「差不多。」
「那就來吧。」
姜望剛起身,阿空便躺在了藤椅上,笑眯眯啃着包子看戲。
胖修士莫名緊張,仍是沒有徹底搞清楚現在是什麼樣一種情況,貌似這位長得很好看的師弟或者師兄,不是來拜山門的,更像是來挑戰的。
怎麼看都是還沒有開始修行的人,他怎麼敢的啊?
姜望站在陸秀秀對面。
兩人互相凝視着。
姜望說道:「你先。」
陸秀秀沒有拒絕,說道:「可以。」
她舉劍,白衣飄飄,青山炁驟然在此間凝聚。
說要認真,她便真的沒有半點保留。
凜冽的氣息讓胖修士呼吸困難,他看向旁人,悲哀的發現,大家都面色如常,他猛地抓住藤椅把手,顫巍巍癱坐在地,心裏想着,要死要死!
姜望抬手遮在額前,衣袍被勁風颳得獵獵作響,身子也跟着搖搖晃晃,第一時間就給自己貼了兩張甘露符,單是這個動作就無比艱難。
白須老者的語氣突然變得輕鬆,笑道:「看來你猜錯了,這種傢伙怎麼可能會是弱冠澡雪的姜先生。」
守門人指着胖修士猶疑道:「在秀秀的氣勢下,洞冥修士也難以抵抗,他雖有些不堪,甚至不知為何取出符籙,但相較起來,也比那小胖子好得多,這便足以證明一些事情。」
白須老者皺眉,這的確是有道理的。
「他是故意裝的?像普通人那樣慢吞吞翻山至此,又表現的弱不禁風,到底有什麼目的?純粹噁心人?我看,他的確可能出自大宗,有着深厚背景,那符籙也必然非是尋常符籙,他能比那小胖子表現更好,怕是身上藏着什麼法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