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棠古看着對面老管家,雖是在有關潯陽候府的典籍里探知到童霽在二十年前便已破入洞冥境巔峰,但他破入此境的時間更早,怎麼也沒有想到,童霽居然會這般難纏。
「我曾跟隨侯爺征戰四方,劍下之血,可填小半個奈何海,而你端坐魚淵學府,就算與我同境,卻也相差甚遠。」
老管家低頭看着屬於白袍修士的劍,哀嘆道:「只可惜,我的劍死了,沒有它,我便不是完整的童霽,世人都稱我為侯爺麾下第一高手,那我自然要對得起這個名頭。」
童霽抬眸,自顧自輕撫着手裏的劍,淡淡笑道:「此刻,我是童霽,而非侯府的跛腳管家。」
他就像是藏在鞘中無盡歲月的劍,積攢出的凜冽殺意,在劍出鞘的那一瞬間,盡數奔涌而出。
蔡棠古滿是褶皺的臉,好似水波紋一般蕩漾,「你已瘸了腿,又沒有最熟悉的劍,真正的戰力又能發揮出幾成?」
童霽笑道:「你試試便知。」
修士的飛劍自然非是凡物,哪怕境界再低微,背景再差,手裏的兵器都不能隨便湊合。
但不可否認的是,青袍和白袍修士的劍縱非凡物,品秩也算不得很高,只是勉強能拿得出手。
跟蔡棠古的劍自是不能相提並論。
但他是童霽,兵器的問題便可忽略不計。
劍出,殺意凜然。
就像有一股狂風憑空出現,讓得蔡棠古一時有些站不穩。
他面色凝重,揮劍斬擊,兩股力量分庭抗禮,緊跟着雙雙升空,就宛若兩顆流星,在夜空裏狠狠相撞。
伴隨着高懸渾城的巨大木鳶,兩把劍撞擊的火星子,如煙花般燦爛,使得廟會裏的百姓,駐足觀瞧,歡呼雀躍。
同樣注視着那副畫面的姜望,暗自感慨,「童伯真的很厲害啊。」
東重陽沉默舉刀,眼前的年輕人,實力有些超乎他的預期,看來蔡棠古並沒有誇大其詞,他得更認真些才行。
有兩把劍在空中抗衡,也有兩把刀在棲霞街里展露風采。
姜望深知自己時間不多,便開始橫衝直撞般的強勢反擊。
他出招沒有任何章法,就是拿着刀,砸來砸去。
這也讓東重陽有些捉襟見肘。
沒有章法也就算了,但出刀的力量亦是無比強悍,每次出其不意的揮刀,縱然擋住,倉促之下,也要吃個大虧。
站在屋頂的謝吾行,挑眉說道:「為何總覺得姜望真的沒有半點修行,哪個宗門會這般教弟子?分明就是孩童拿着木劍,胡亂擺動。」
蕭姓男子繼續保持沉默。
他此刻略有些手癢,看向謝吾行。
謝吾行皺眉,說道:「你看我做什麼?」
他忍住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蕭姓男子說道:「我對劍閣很有興趣,打一架?」
看着棲霞街的場景,謝吾行說道:「我們再打的話,這裏就顯得太亂了。」
蕭姓男子說道:「聽聞劍閣弟子都好戰,莫非打架也要看場合?」
謝吾行面色凝重,說道:「既然閣下有意,那我便奉陪到底。」
馮靈槐下意識往後退,險些從屋頂掉下去。
蕭姓男子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很果決的拔劍。
謝吾行自始至終都覺得蕭姓男子很不簡單,他選擇率先出劍。
劍氣橫穿整個棲霞街。
蕭姓男子挑眉道:「無需試探,請使出你最強的劍。」
謝吾行微愣,笑道:「那便如你所願。」
溪河劍意捲動着天地之炁,傾灌而下,腳下房屋直接土崩瓦解,馮靈槐驚慌失措,縱身躍至另一座屋頂,因動用氣息,只覺渾身刺痛,面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