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寶珠萬萬沒想到,被刺穿心臟的竟然是自己而不是殷念。
她的一隻手死死的抓着劍刃,仿佛從來都不認識面前的安菀一樣。
她記憶里的安菀,拿的是藥鼎,經常和宋寶甜手拉手,一雙望着她的眼睛滿是擔憂的說:「寶珠姐姐,你臉上怎麼又有淤青?不過沒關係,我帶了藥。」
她的手裏竟然藏着那麼一兩顆會讓她不那麼痛的藥。
可現在她手裏拿的是劍。
「宋!寶!珠!」安菀那張在記憶里溫柔的臉像碎開的鏡子,每一塊碎片上都寫滿了『憎惡』兩字。
「那天我拿起劍,放下藥鼎要修習戰道,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刻!」安菀發了狂,抽出長劍狠狠一拳打在她的臉上,「你把我的朋友!你的妹妹!宋寶甜當個人來嗎?你這個畜生!」
「那又怎麼樣!」宋寶珠的臉色因為劇痛而扭曲,「她不死,我就得死,你知道什麼!連你也是,你果然是宋寶甜的朋友,而不是宋寶珠的朋友,他們要將我做成血童,是他們先要殺我的!」
「他們都該死!宋寶甜也該死!」
「那一年,那一天生日,她收了那麼多的禮物還不夠嗎?拿到了父親母親全部的愛還不夠嗎?我只是想活着,為什麼都要針對我?」
「她難道不該死嗎?」
『啪』的一巴掌狠狠抽在宋寶珠的臉上。
殷念面無表情的收回手,她沒有腹背受敵,趁着那模仿她的瘋女人被這一瞬的變故吸引到注意力的時候,猛地抬手反壓住女人的脖子,就將女人一拳轟出去,同時轉身就狠狠抽了宋寶珠一巴掌。
宋寶珠被抽的飛了出去。
狠狠砸在地面上,對上殷念那雙冰冷的眼睛。
殷念:「那你倒是殺了要將你煉成血童的人啊,殺宋寶甜頂什麼事?還依然留在那個家裏,和那對噁心的父母相處了這麼久?」
「我若是你,我怕是一刻都撐不住。」
「你說你恨?你到底是真的恨你宋家父母的不公,還是恨享受獨寵的不是你罷了?」
安菀手腕顫抖,聽見殷念這話更是呼吸急促。
宋寶珠捂着胸口的傷口,頹喪的靠在旁邊一塊碩大的石頭上。
這一次,她是真的要死了。
她輕咳了兩聲,唇瓣血紅,「你怎麼認出來的,安菀?」
安菀握緊手上的長劍,「血童,也就是寶甜死的那一天。」
死前的那一刻。
血童沖她伸出了手上的花。
宋寶甜和她是最好的朋友,每一次相處的記憶都十分深刻,鮮明的現在她也能回憶起來。
「你爹爹又逼你煉藥啊?別難受阿菀,我給你看個好東西啊,噹噹當!看!花!給你插腦袋上,好看!」
「阿菀,猜猜我手裏握着什麼?看!藥花!給你拿去煉藥用!」
「阿菀,你又偷偷跑出來啊?你怎麼被你爹爹打手板了?罷了罷了,你張開手,我今日又種出一種特別好看的花,給你瞅瞅。」
「阿菀,我不想當煉藥師也不想當修靈師,我想做個……花匠,是不是很奇怪?這個我只告訴過你一個人哦,別說出去了。」
「阿菀,看,今日是紫色的花。」
「阿菀,看,今日是黃色的花。」
「阿菀,看,今日是大臉花,哈哈哈哈。」
每一次宋寶甜見到她的第一時間,總能在身後掏出一朵自己種出來的花,那個神情,她一輩子都不會忘,和血童那一日盯着她看的神情一模一樣。
安菀唇畔微微顫抖,「你懂什麼?」
唯一一次見面時,宋寶甜沒有心情送花的日子就是那一日的生日。
她心事重重,拉着安菀的手說:「阿菀,我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