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眨了眨漆黑的眼睛。
風帶來青草和水流的香味兒,她先挪開了和阮傾妘對視的眼神。
「蠢貨。」
拋下兩個字後,殷念一人進了資源地之中。
而其他的蟲族則是安安靜靜的在不遠處待命。
殷念背後的骨脊慢慢展開。
她再不是千足蟲的樣子了。
貪喰本體龐大,神賜天賦能讓它們在每一個成長的瞬間吸收掉所有蟲族不同的天賦。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殷念蟲化,明明還是以『千足蟲』的樣子,卻能掠奪別的蟲族的天賦。
阮傾妘看着天空上那龐大的黑影,將自己一根根的足肢全部扎入地底深處。
地底深處的各種礦脈靈石資源全部都化成了精純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被吸收進入殷念的身體裏。
看着殷念吃一整個資源地的能量。
就像是通過吸管喝水一樣簡單。
周少玉一身的悲傷都被嚇走了,「不是,她真正蟲化後這麼能吃的嗎?」
「那我們母樹領地還不得被她吸乾啊?」
阮傾妘很顯然已經對蟲族有一定的了解了,她眯起眼睛,帶着人躲在遠處一邊看一邊輕聲說:「貪喰一族本就是貪婪的種族。」
「這種貪婪會導致她對資源,能量的渴求遠遠大於普通人。」
「畢竟這一族從出生開始,學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掠奪。」就連天賦都是如此。
「你還記得嗎?」阮傾妘回憶起從前的事情,「以前殷念也在蟲化之後吸收過別的蟲族的能力。」
「當時以為是湊巧,現在想來。」
「那些蟲族根本就是頂皇故意送上門來給殷念的。」
大概就是為了測試殷念的能力。
同時,也是為了測試殷念被貪喰一族血脈影響的深不深。
「之前殷念看見蟲族心臟就走不動路,發狂的想要吃掉蟲族心臟,都被千足蟲互食的特性遮掩過去了。」
「可現在想來,那哪裏是千足蟲的天賦。」
「是貪喰一族的血脈之力在作祟罷了。」阮傾妘越想就越覺得心冷。
林梟當真是……很可怕的一個人。
她說完,久久沒聽到周少玉的回答。
下意識扭頭,卻對上正摸着自己被掐紅的脖子的周少玉露出一臉猶豫的神情。
「我也不知道這話該不該在現在這情況說。」周少玉吞吞吐吐的,難得的有點扭捏。
但他是憋不住話的,在阮傾妘的注視下一臉正色道:「殷念本來看見好東西就兩眼發光,就算不是貪喰蟲影響,她也是這樣的。」
阮傾妘:「……」
要不是殷念今天掐碎了他一顆柔弱的少年心。
她此刻多半是要教教他什麼叫該沉默時沉默的。
阮傾妘一臉隱忍的將自己的頭掰回去。
卻突然聽見旁邊周少玉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周少玉放下了撫摸自己脖子的手,「怎麼說呢,一開始被殷念掐住脖子的時候,看見她蟲化的時候,我都難受死了。」
「不過現在卻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
「殷念沒有死,她至少沒有自爆死在我們都不在的戰場上。」
「她還活生生的站在這裏。」
「元辛碎還昏迷着,那傢伙既然還昏迷着,那就代表他還在守着殷念的精神力,殷念的神魂並沒有消失。」
「這個蟲化的黑眼睛殷念性格差,脾氣爆,但是在蟲巢,這樣肯定不會吃虧。」
「她還不會把東西讓給別人了,那個傻乎乎的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