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婷愣了一下,沒想到一個東洋人竟然找上門來了。
但她畢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在詫異之後很快反應過來,對長野東番點點頭「長野先生好,我去泡茶。」
長野東番有着東洋人特有的禮貌,再次鞠躬道「有勞夫人。」
隨即朱婷去拿茶葉,杜飛則把長野東番讓到屋裏,笑着道「寒舍逼仄,長野君不要見怪。」
長野東番跟着坐到沙發上,臉上卻十分鄭重道「杜桑不要謙虛,這才是我輩中人該有的品質。在我們東洋,像您這樣身份的人雖然住着華屋美宅,我心裏卻鄙視他們。」
杜飛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既然能找到這裏,說明長野東番對杜飛有着很深的了解。
自然應該知道朱婷的身份。
而他所說的,像你這樣的人,指的就是這個。
在東洋,像杜飛和朱婷這種人,怎麼可能住在這樣逼仄的小屋裏面。
杜飛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轉又問道「長野君,不知星夜來訪所為何事?」
長野東番正要說話。
朱婷端着茶水從廚房出來,在他們面前分別放了一杯「長野先生慢用。」又跟杜飛道「我回屋去了,你們慢慢聊。」
杜飛點了點頭,跟長野東番道「長野君,嘗一嘗,上好的碧螺春。」
長野東番對華夏文化很有研究,知道碧螺春的名號,喝了一口,大家誇讚。
「好茶,真是好茶!華夏之地大物博,實在令人羨慕啊!」
杜飛笑了笑,心裏卻有點膈應。
特麼你們家當初就是因為羨慕,到我們家來燒殺搶掠。
不過他並沒把這種情緒流露出來。
呷了一口茶,不疾不徐道「長野君不必如此。如今各郭葛命風起雲湧,勞苦大眾紛紛起來,早晚有一天,天下大同,不分彼此。你我今日之努力,不正是為了這偉大的一天早日到來嗎!」
長野東番愣了愣,看着杜飛的眼睛閃着異彩。
放下茶杯猛地握住杜飛的手,激動道「杜飛同志,果然不愧是華夏的同志,能在京城聆聽領秀的教誨,思想覺悟,高山仰止。可惜我遠在東洋,不能常住」
說着連連搖搖頭,一臉遺憾表情。
杜飛則暗暗撇撇嘴,不動聲色的把手抽回來,提醒道「長野君,還沒說今天來」
長野東番回過神來「抱歉,我失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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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飛擺擺手,表示沒關係。
長野東番稍微調整一下情緒,說道「杜飛同志,我這次到華夏來,是求援來了!」
杜飛聽了倒是沒太意外。
長野東番大老遠渡海而來,處心積慮找到杜飛這裏,肯定有所圖謀。
杜飛點頭「嗯,你說。」
長野東番道「以杜桑的遠見卓識,應該知道我們在東洋的形式非常不利。」
說到這裏,長野東番痛心疾首「從62年,領秀的視線關注到東洋。到現在,我們經歷了高潮,也走過了低谷,卻始終沒有實質性的進展。這令許多同志開始悲觀,甚至放棄曾經的理想,墮落的進入資本家和財閥的企業工作,成為他們工具和走狗」
長野東番越說越激動,不由自主的從沙發上站起來,瞪着眼睛,揮動手臂,仿佛他面前的空氣就是他的敵人。
杜飛並沒阻止他。
看得出來,這個東洋的年輕人,是一個真正有理想的人。
他的信念非常堅定,甚至已經成為了心中的執念。
他並不懼怕死亡,害怕的只是理想與信念的破滅。
等長野東番的情緒平復下來,杜飛讓他坐下來「長野君,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科長,
恐怕幫不了你。」
長野東番立即道「杜飛同志,請不要謙虛。最近幾個月我一直在研究你在香江取得的勝利,從前期的準備,到後期的收尾。簡直堪稱完美!你在力量有限的情況下,有進有退,縱橫捭闔,硬是讓不可一世的敵人吞下失敗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