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你害怕長大嗎?」她低低問道。
石頭認真想了一會兒才鄭重回道:「不怕,我想長大。」
「我特害怕,因為長大就要面對更多的生離和死別,我害怕...」
鼻子發酸,剩下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石頭側頭看看她,猶豫的伸出手搭上她的肩膀。
真的很累很難受,她順勢靠向石頭,腦袋虛虛的枕在石頭的手臂上。
一心惦記着莫蘭,她沒注意到石頭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甚至連呼吸都有片刻的混亂。
「後天開學,你和文棟哥先回學校吧,我...」
「我在家陪你。」石頭打斷她,堅決道:「你啥時候去上學我就啥時候去。」
算算日子,莫蘭大概就在他們開學的那天手術,手完術還要住院接受後續治療,順利的話也要三月底才能回家。
高中不比初中小學,耽誤一個月會落下很多課程,石頭真沒必要這樣。
「別介,你去上課好好聽講記筆記,等我媽好了我回去上課你還得給我補課呢。」這是她能想到最有可能勸動石頭的說辭。
石頭卻道:「沒事兒,讓常文棟好好學習記筆記,讓他給咱倆補課。」
行吧,腦袋不轉彎,把常文棟忘了。
實在說不動石頭,她長嘆一聲:「你叫石頭真是一點沒叫錯,又臭又硬。」
石頭更正道:「廁所里的石頭才又臭又硬呢,我不臭只有硬。」
不臭的石頭白和她掰扯半天,開學前一天二嬸三嬸一起過來,讓他們安心去上學,家裏這一攤交給他們兩家。
坐車去學校前三嬸還往她兜里塞了錢,拉着她的手叮囑道:「在學校就好好上學別瞎尋思,你媽那邊有啥情況你大哥二哥會打電話告訴你文雨哥,你們別着急,等消息就行。」
開學第一日,也是莫蘭的手術日。
一大早她的眼皮就開始跳,左眼皮跳完右眼皮跳,也不知道是好的預兆還是不好的預兆。
她從未經歷過如此漫長的一天,整個世界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按了慢動作鍵,焦躁的心緒在漫長的等待里變得更加空虛惶恐。
渾渾噩噩總算熬到晚上,他們到家時常文雨已經等在家裏。
「怎麼樣?」她焦急詢問。
常文雨舒然一笑:「挺好,手術挺成功。」
提着的一口氣終於松下來,她只覺兩腿發軟,要不是身後有石頭撐着恐怕就要沒出息的跌坐在地。
也正因為石頭扶這一下她才發現石頭的手在抖,抖的厲害。
這孩子...也嚇壞了吧。
「錢還夠嗎?」她又問道。
人沒事,該操心的只有錢了。
說到錢,常文雨朝她豎起大拇指。
「小九,得虧你啊!要是沒你給出主意,大娘這次手術住院的錢還真不知道從哪兒整!」
那就是夠的意思唄,她又鬆一口氣。
常文雨為啥說多虧她呢?這事兒說來話長。
長話短說,就是莫蘭住院確定要手術後,她就跟高成教練取得聯繫,讓高成幫忙將常文平母親在他比賽期間生病住院的消息透給媒體以及體育相關部門。
三月常文平還有一場非常重要的比賽,體育相關部門肯定希望他能在外安心比賽不被家中事情牽絆,如此勢必會想辦法幫忙解決莫蘭住院遇到的所有麻煩。
他們可不光能解決錢的問題,還能給莫蘭提供更好的醫療條件,讓她在術前術後得到最好的照顧。
媒體這邊自然也會抓住機會大做文章,一邊關注常文平在賽場的表現一邊記錄他的家人在背後的默默付出,等下一個冬奧周期開始宣傳時這就是最好的正向素材!
增加媒體曝光度目前看來對莫蘭治病沒有多大助力,但她看的是以後。這是一盤大棋,這一步只是鋪墊,未來對常文平一定大有裨益。
幾天後醫院那邊又傳回消息,莫蘭情況穩定已經轉入普通病房,省體育局的領導親自去醫院探望,除了口頭慰問自然還帶去不少實用的東西。
兩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