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朔今兒回來得早。
中午便是回來了。
陸令筠聽到了他回府的消息,差人把他請過來。
程雲朔一來,陸令筠便是見着他手腕上包着的傷。
一卷紗布上繫着一張帕子,帕子繡着精美的菊花花樣兒。
「世子這是怎麼了?怎麼受傷了?」
程雲朔表情甚是古怪,他欲言又止,眉頭緊鎖,滿滿藏了心事和煩躁,最終把手往身後一藏,「沒什麼,我自己碰着了。」
陸令筠眼睛眨眨,「世子出門小心些,傷着自己多不好。」
她這體貼的話叫程雲朔神色閃躲。
陸令筠瞧他這樣,懶得拆台,「有個好消息告訴世子。」
「什麼好消息?」
「我剛剛尋了王姐姐,找她打聽了一下御林軍如今是個什麼情況,能否叫世子你復職,王娘子同我說,我既開口,事兒便是怎麼都給我壓下去,只管叫世子你明兒就去復職!」
剛開始給程雲朔鋪路沒叫程雲朔知曉,這一次,陸令筠明着把他幫程雲朔復官的事說出來。
堂堂正正的着叫程雲朔承她人情。
她話音一落,程雲朔眉間立馬一喜,「真的嗎?」
「這還有假!不過王娘子可跟我說了,這一遭復職,世子你萬不要再做些出格的事兒,要不得叫他們難做。」陸令筠不着痕跡的敲打着。
「這是自然!」程雲朔滿心滿眼都是要復職的喜悅,當即就滿口應下來。
他本來也沒想折騰事的,程雲朔進御林軍就打算好好做出些成績來,他從小被秦氏嬌慣着長大,秦氏是這不許他做那不許他去,本該邊關廝殺出來的勛貴就得派自家子弟去歷練歷練,可他作為家族幾代的獨苗親子,秦氏是不敢叫他有半分閃失。
秦氏的意思是程家子嗣單薄,程雲朔就是一輩子關在京城,一輩子就做個閒散紈絝,侯府也能榮養得起,只要有他在,侯府就散不了,世代蔭封也能繼續下去,可他要是去戰場上折騰傷了這缺了哪兒,到時候,這個侯府才是真的散!
她把老侯爺都給說動了,叫他不許逼程雲朔建功立業,要以家族根基為大,老侯爺沒得轍,便是由着程雲朔這樣。
程雲朔在這種環境下長大,他一邊活着輕鬆一邊又叫自己老爹瞧不起,心裏頭是有抱負的,同時他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做不了大事。
便是對御林軍這差事一直都很上心。
他想做些成績給自己爹娘看看,告訴他們,他們兒子也沒那麼差,畢竟,誰願意一直當紈絝。
他被打壓停職的時候,心裏甭提多難受。
如今差事重新找回來了,程雲朔的信心都跟着回來了。
他看着陸令筠,「令筠,多謝你了。」
「咱們夫妻一體,世子說這些客套話做什麼,要是世子真想謝我,就晚上早點回來,多陪陪孩子們。」陸令筠悠悠道。
「這是自然!」
程雲朔聽到這裏毫不猶豫答應,他心裏對陸令筠敬重得緊,他怎麼看陸令筠怎麼感激滿意。
他一生遇見許多女人,陸令筠雖然不是他鍾愛的,他與她無愛侶之情,可這夫妻之義是實打實的。
甚至這一刻,他心裏都不由覺得,旁的女子不過如此,她們全都沒有陸令筠重要。
程雲朔一時把碧娢都拋在腦後,他留在陸令筠這裏,陪着她說話,看着孩子,一副體貼丈夫模樣。
陸令筠看到他這樣兒,心裏輕笑一聲。
杜若那傻女人逼上門吵鬧什麼都得不到,但實際上對付程雲朔不過幾句話就夠了。
核心利益永遠抓着人心。
又哭又鬧逼着人屈服都是在折騰自己,毫無用處。
收拾一個外室而已,陸令筠是連眼皮都懶得掀。
第二天的時候,程雲朔去當了御林軍復了差事。
晚上的時候,他早早回來,同陸令筠吃飯,吃完飯好好的陪孩子們一會兒。
待得天晚了,他才從她院裏離開。
「世子,今晚咱們去哪兒?」清風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