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眷緊跟着宋千帆進了園子裏,園中的人不少,都是京中家世顯赫的世家公子小姐,均朝宋千帆示好,不少人打量着蘇眷,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好命,得了聖上賜婚。
宋千帆頷首,目光在人群里環顧,最終落在不遠處涼亭里的幾人身上,當即大步朝人走去。
涼亭的石桌上擺着幅畫,上頭還提了兩句詩,一男一女正就其交談,還有一個躺在旁邊睡覺,臉上蓋着一把扇子。
再次見到了劉妙青,依舊是她慣穿的一身青衣,容色晶瑩如玉,宛若出塵的仙子,清麗脫俗。
涼亭中,見宋千帆,兩人退了一步,「世子。」
宋千帆微微頷首,行至石桌旁,目光落在桌上的那幅畫上,廖廖幾筆便將竹子的神韻盡數勾勒了出來,可見畫工精湛,同自己勉強可以一比。
瞥見底下兩句詩,題字:妙青。
劉妙青極善畫畫,京城裏沒有人不知曉。
他搖着扇子,笑容得意,目光含情,「妙青妹妹,你這竹子畫得極好,我甚是喜歡,不知能否將此畫贈予我?」
這話一出,幾人目光交匯,最終齊刷刷落在石桌上的那副畫上,誰也沒說話。
【笑發財了,喜歡人家劉姑娘,卻認不出那不是人家的畫,這還想娶人家,宋千帆怎麼敢的啊?】
宋千帆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這畫上分明題着妙青的字,若不是劉妙青畫的,還能是誰?
此時的宋千帆後悔,不應該心軟把蘇眷帶進園子裏,擾了自己的好事。
蘇眷看着桌上那幅畫,分明就是柳懸畫的,畫風和劉妙青完全不同,只有兩句詩是劉妙青的字跡,以宋千帆的才名,不應該認不出來眼前這畫同劉妙青平日裏畫風的區別。
看來是嘴上說着喜歡人家,半點沒關注人家平日裏的事。
劉妙青紅唇微啟,「世子誤會了,這畫是柳公子所作,妙青只是幫着題了兩句詩,世子若是喜歡,不妨問問柳公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發財了!】
旁邊一身白衣的柳懸應聲,嗓音清明,「雖是在下所畫,詩卻是劉姑娘幫忙題的,蒙世子不棄,是柳懸之幸,今日此畫便贈與世子。」
兩人一句接一句,宋千帆臉色尤其難看。
【柳懸是真以為宋千帆就是欣賞自己這畫才要的,這孩子怎麼這麼單純正直啊!】
【可惜啊,看不見宋千帆那張臭臉,現在他肯定氣死了,夸錯人,表錯了心意,戲文里都不敢這麼寫吶!】
能聽見蘇眷的心聲,劉妙青目光複雜,望向宋千帆身後被遮去半個身影的蘇眷,沒想到這蘇姑娘竟是這般......真性情。
宋千帆臉色極丑,卻隱忍,皮笑肉不笑,「多謝柳兄相贈。」
【聽聽這聲音,怕是都咬牙切齒上了。】
聽不見蘇眷心聲的柳懸只當宋千帆是真心想要這畫,「世子客氣了。」
他身姿端正,說着話時,臉上也是掛着溫潤平和的笑意。
劉妙青看着桌上那副畫,卻是惋惜,落到一個不懂欣賞之人的手裏。
蘇眷不由想起先前兩次重啟,柳太傅受奸佞所害,柳家被抄,雖最後冤屈得以昭雪,但柳家卻只剩柳懸一人,如此遭遇,他卻還能保留原有心境,在大晉危難之際,入軍營,為家國而戰死沙場。
先前只覺得這人傻,一根筋,亂世之中,當明哲保身才是。
但如今見了真人,蘇眷卻忍不住感嘆,【心懷赤誠,文雅正直,這柳懸才是真正的君子啊。】
她眨了眨眼,劉妙青眼光確實好啊。
【就這心性,縱使有十個宋千帆,再多才華也比不上一個柳懸啊。】
聽見這話,宋千帆臉上更臭了,額角直跳,因為方才的事,這會兒胸口堵着一口悶氣,蘇眷這個女人,當真膚淺放蕩,是個男人都這般盯着看,還將自己同柳懸比較。
這個女人定有眼疾!
劉妙青目光裏帶了幾分好奇與探究,想知道這蘇姑娘,究竟是何模樣。
方才只是聽其心中所言,覺得是位直爽可愛的姑娘,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