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門突然被敲響,宋千杭起身去開門,只見謝潯站在外頭,身邊還帶了個伴,都是老熟人。
「謝兄,景文兄,你們怎麼來了?」
宋千杭驚訝,畢竟宋景文性子古板木訥,半點都不解風情,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千杭,我方才就聽說你在這上頭,還不信呢,就說以你的性子,怎麼會不下去......誒,有客?」
「呀,原來是熟人。」
謝潯招搖的聲音,連底下的琵琶聲都蓋不住。
蘇眷聞聲轉頭望去,他那一身袍子依舊華貴得招搖,腰間今天又掛了兩枚新的玉佩,腦門上頭冠鑲嵌的寶石,一看就價值連城。
【穿得跟個花孔雀開屏似的,謝潯果然是個騷包。】
謝潯笑容一僵,眯了眯眼,花孔雀?開屏?騷包?
宋千杭紙扇掩唇,從前就覺得謝潯衣着實在招搖惹目,但想到的也只是太過艷麗華貴,嫂嫂這麼形容,可實在貼切,可不就是孔雀開屏?
「沒想到世子妃也有逛花樓的喜好,這一身裝扮,倒真是個俏公子。」被形容成花孔雀的謝潯眯着笑眸,打趣蘇眷。
「景文兄,你說是吧?」
「嗯。」宋景文不甚在意,環顧四周,喝着手裏的茶,謝潯帶他去的那些地方,烏煙瘴氣的,倒是宋千杭這邊,清雅安靜些。
蘇眷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這是她第二次這麼看了,【不是說男扮女裝雌雄莫辨嗎,怎麼這麼容易被人認出來?】
謝潯笑而不語。
雌雄莫辨還可能,但大家都是熟人見過面,又不是話本子,怎麼可能換一身衣裳,就真認不出來了。
宋千杭平日裏雖然和謝潯關係不錯,但蘇眷身份上可是自個嫂嫂,謝潯這麼打趣欺負,他可不能幹看着。
「京中逛花樓的女子可不少,謝兄着實有些孤陋寡聞了。」
否則也不會有男左女右,迎客雅間的這些不成文的規矩。
謝潯笑眸彎着,「那便是我孤陋寡聞了,世子妃可莫要怪我一時失言。」
蘇眷笑笑,「謝世子直言,性子豁達,少有人如此,我又怎麼會怪你?」
宋景文卻突然開口,「到底是風月場所,弟妹往後還是少往此處來為好。」
「這地方畢竟多數是男賓,你一個姑娘家在這裏,若是被醉酒的賓客認出是女子,難免有麻煩。」
謝潯和宋千杭對視,前者笑着解釋,「忘了景文兄是第一次來,應當不知百花樓開於前朝,當時京中女子也時常逛花樓,不過如今就只是聽曲看舞,所以這些花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女客迎雅間,男子避讓,所以世子妃在這,不會有什麼麻煩的大問題。」
百花樓開於前朝,前朝女帝在位,當時女子為官是常態,百花樓能開在京中如此富饒的地方上百年歷史而不倒,不僅是背後有達官貴人所依仗,更是因為,樓中不僅有男客的生意,也有女客的生意。
如今百年過去,京中風氣已然變了許多,朝中已不見女官,因此樓中女客的生意也不做了,如今也只是賞賞歌舞罷了。
這些淵源,宋景文顯然是不知道的,但謝潯和宋千杭這兩個經常混在各種風月場合的公子哥卻十分清楚。
兩人這麼解釋,宋景文也知道是自己過於擔憂了。
蘇眷雖然知道一些有關前朝的事,但也沒想到,百花樓在這些事上竟然也有些關聯。
她眯了眯眼,【可惜啊,我倒也想感受感受從前百花樓女客的生意是如何做的,生不逢時啊!】
宋景文:「」
宋千杭:「」
謝潯眯了眯眼。
蘇眷舉杯朝宋景文,「我知堂兄是好意,多謝堂兄。」
他畢竟也是為自己好,這個情,自己當真是要領的。
宋景文頷首。
貴客到,小廝又上了壺新茶,因着有女眷在,謝潯和宋千杭聊天也默契的不往那些平日裏哪家姑娘的話題上聊。
兩人一會聊詩,一會兒聊音律,聊着聊着,兩個賦閒的公子哥倒是聊到了禮部侍郎貪污這事上。
第20章 世子妃也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