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人來時,蘇眷正抱着宋千杭讓小廝去買回來的烤鴨腿在啃,兩人面前散落着一張張的木牌,上面畫着不一樣的圖案。
等到蘇眷打完手裏最後一張木牌,宋千杭又嚷嚷着,「再來一局再來一局!」
想他宋千杭混跡各種場子,什麼稀罕玩意沒贏過,這葉子戲卻屢次輸給蘇眷,關鍵還是在蘇眷暴露了想法的情況下,自己還輸,真的是太沒臉了。
蘇眷啃着壓腿,眯了眯眼,「行啊,那就再來一局。」
【就算再來一百局,姑奶奶也贏定了啊。】
【這葉子戲說白了就是撲克牌,咱從小玩到大,宋千杭還是太嫩了。】
宋千杭一聽『嫩』這個字,頓時頹廢,木牌一甩,沒了興致,「算了,不打了,沒意思。」
蘇眷笑,將木牌收了起來,「那就不打了。」
宋千杭挑了一下眉,沖蘇眷擠眉弄眼,「嫂嫂,晚點去逛逛,百花樓?」
經過百花樓後,宋千杭給蘇眷抄了幾十遍女誡,兩人現在也算是交過心了。
在這個家裏,大哥太煩人,父王太嚴厲,母妃又總是拘束着他,蘇眷算是唯一一個能和他談得來的人了。
蘇眷勾了勾唇,「考慮一下。」
一旁的冬冬眼睛都瞪圓了,「二公子,您怎麼能帶我們主子去那種地方!?」
那百花樓是什麼地方!
宋千杭拿起地上的扇子搖了搖,看着那小丫頭,打趣問,「百花樓怎麼了,為何不能去?」
「那種地方......」冬冬紅了臉,「我們主子一個姑娘家,怎麼能去那種地方!」
宋千杭哈哈大笑過後,問蘇眷,「嫂嫂,那些我昨晚抄的鬼東西,你都放哪了?」
蘇眷眨了眨眼,「你大哥那。」
【宋千帆罰我抄的東西,那自然都在他那咯。】
「啊?」宋千杭手中紙扇「啪嗒」一聲,又掉在地上,「不是,那可是我抄的啊,都是我的字跡,你就不怕大哥他認出來後回頭找你算賬?!」
蘇眷眼神無辜的望着宋千杭,「我也沒指望他認不出來啊。」
【認得出來就認得出來嘛,又不是什麼大事。】
【姓宋的就說抄一百遍,又沒說不能找人代抄。】
【能給他就不錯了,夠男人要求總不能那麼多,那可就太不懂事了。】
宋千杭兩眼一抹黑,這都是些什麼破事,幸好大哥平日裏也不關心他功課,不然要是認出來是他的字跡,就真的是玩完了。
兩人說話間,外頭來人傳,宮裏頭來人請蘇眷進宮,宮中馬車已然候在了外頭。
看着馬車遠去,敬王妃這心裏頭忐忑,「這宮裏人怎麼老讓阿眷進宮,這不會出什麼大事吧?」
阿眷那心裏頭想的,什麼都有,好些都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這總是進宮去,實在危險啊!
敬王在一旁安撫,「放心,應當不會有什麼大事,許是好事也說不定。」
其實他心裏頭多少能猜到,近些日子,自己甚少將兒媳心裏頭想的那些轉達進宮,但實在是因為那些個瑣碎話太多了,挑着揀也全都是廢話,他無從轉達。
但聖上多少會認為在這事上,他這個當臣子的不夠盡心,許是想尋個恰當的機會,將蘇眷留在他自己的視線範圍里,方便時時聽着蘇眷那心裏頭想着的話。
這些,敬王沒有告訴敬王妃,怕她擔憂。
...
此時,宋千帆回到書房,翻看着黎暗取回來的那一打紙,臉色逐漸陰沉下來,好一個蘇眷,竟敢尋人代她抄寫,如此敷衍了事,還有沒有將他這個世子爺放在眼裏了!
「去把世子妃給我叫過來。」
黎暗一看,心中便猜到,世子妃這是又要遭殃了,「回世子爺,世子妃現下不在府中。」
宋千帆臉色更難看了,沒有抄就罷了,竟還敢出府,今日若不讓她長些教訓,今後他宋千帆名字就倒着念。
「那還不快派人將她給本世子抓回來?」
黎暗沉默片刻,「派人將世子妃接進宮裏去的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