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一桶水驚醒,陳御史趴在地上狂吐,嘔泄物摻和着水,狼狽至極。愛字閣 www.aizige.com
旁邊的人默默遠離,不約而同的掩了掩鼻子,目光嫌棄。
他一張臉漲紅着,盯着將水桶扔到一旁的蘇眷,咬牙切齒,「你欺人太甚!」
「我乃當朝三品御史你怎敢如此羞辱我!」
蘇眷滿不在乎的糾正了他一句,「是當朝三品右副都御史。」
有人沒憋住,笑出了聲。
蘇眷把右副兩個字咬得很重,「本公主還是當朝晉陽公主呢。」
【要論身份啊?】
旁邊圍觀的賓客已經徹底拉開了和右副都御史的距離,心想:這陳御史到底喝了幾壺啊,現在還不清醒?
你當朝三品是了不起,可人家不僅是四品戶部侍郎,還是當朝皇孫,陛下親封,馬上就要過宗正寺上皇室族譜,正兒八經的皇孫!
在人家面前提身份,你怎麼敢的。
右副都御史從地上爬了起來,「你仗着皇室身份如此為所欲為,折辱當朝臣子,我明日便進宮,定當告到陛下面前」
【啊,要告到老皇帝面前啊?】
右副都御史頓時得意,拍了拍身上的袍子,到底是女人,禁不起嚇。
翰林院袁學士低聲對蘇眷道,「殿下莫怕,這陳御史妄議皇室血脈,膽敢對殿下你不敬,我等皆是人證,定在陛下面前為殿下討個公道清白。」
不少人聽了,當下就急了,這姓袁的也太雞賊了。
「殿下,這陳御史最善詭辯,下官以為,應當早先他一步入宮面聖,將今日之事告知陛下,治他一個不敬之罪。」
「殿下,老臣也覺得應該搶佔先機!」
一個兩個都搶着示好,心裏頭還感激着右副都御史,這要是沒人家作死,自己還不一定能在晉陽公主面前露上臉。
看着眼前這些人,蘇眷面露感動,「幾位大人有心了。」
她算着時辰,轉過身看向右副都御史,臉色一言難盡,好心問道,「御史這一身着實是見不得人可要我命人去給御史備一套換洗衣物?」
右副都御史當下就炸了,覺得蘇眷又在羞辱自己:「蘇眷你仗勢欺人太甚!」
「朕看是你仗勢欺人太甚!」
洪亮的聲音從外頭傳來,眾人震驚,整個大晉,能如此自稱的只有一人。
朝臣紛紛跪拜,「微臣參見陛下。」
誰也沒想到,蘇眷的開府宴,竟連日理萬機的皇帝都請來了,當真是好大的面子。
右副都御史臉都白了,跪趴在地上,顫顫巍巍,魂都嚇沒了,這陛下怎麼會來此!
誰也不知道老皇帝究竟在外頭多久,又聽去了多少。
不少人心中慶幸,還好沒跟着陳御史一塊犯渾。
老皇帝穿着常服,步入廳院,旁邊還有皇后,後來就跟了兩個侍衛和兩個宮人。
他板着一張臉,看蘇眷的目光透露着兩分嫌棄:堂堂公主竟讓人欺負到這個份上,你可真給朕長臉。
蘇眷一臉無辜,【那這些御史還不是讓你給慣的嗎?】
老皇帝:「?」朕什麼時候慣着了!
不少朝臣在心裏瘋狂附和:就是就是!
陛下平日裏對朝中御史着實太過縱容了。
【他說他是當朝三品御史,我一個小小四品,敬着朝中重臣,還錯了不成?】
「」雖然但是,真的沒看出來你哪裏敬着了。
右副二字都快把人家氣吐血了吧?
蘇眷表情委屈,謝潯等人和她相熟的,差點一口酒噴出來,剛剛還一桶水灌人家頭上,這會兒跟受了什麼大委屈似的,這也太能裝了。
一旁的皇后卻心疼不已,拉過了孫女的手護着,看了丈夫一眼。
接收到妻子的視線,老皇帝看向地上趴跪着的右副都御史,旁人都起身了,就他還跪着,可見心虛。
此時的右副都御史因為老皇帝的到來,嚇得酒醒了大半。
老皇帝冷聲問,「右副都御史何在?」
陳御史顫顫巍巍的跪着挪動身子,「微臣右副都御史。」
老皇帝板着臉,「你可知罪?」
朝中御史夙來是最會看皇帝臉色的,這會兒酒醒了,光聽聲音,他就知道平日裏那套說辭此刻用不上,陛下是真惱了,此時唯有認罪方為上上之策。